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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年,天启帝的老爹,泰昌帝的皇帝宝座还没捂热,一个月就呜呼。艾拉书屋 但短命的泰昌皇帝身上却带着明末历史上最不简单的一段历史: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
明末宫廷三大案,直接导致明朝中枢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动,其影响深远可以说为明朝的衰亡也添了一把火。
梃击案是最荒唐的。万历皇帝后宫那弄不清理还乱的事,引起了朝堂官员派系间的斗争。最恶劣的结果就是,当时还是太子的泰昌皇帝差点被人拿棒子给揍了!如此荒唐的事发生,泰昌皇帝还只能如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自己忍了,万历皇帝更是支支吾吾。
红丸案是最折腾的。泰昌皇帝一登基,就废止了其老爹曾经执行的多项政策,罢免矿税、榷税,撤回矿税使,一时间朝堂上歌功颂德马屁不断。
憋屈了近四十年的泰昌皇帝,即便四肢不勤,但平时也没啥大问题,却偏偏登基不过十天,就萎在了床上。一夜猛拉了几十通肚子,眼看不行了,一名太医进了两颗红药丸,一吃效果奇好, 第 123 章 。你说红丸有毒,我说非药的问题,是皇帝太操劳了。你说太医有罪,我觉得献药还有功呢!你说罪不容诛,我觉得罚俸一年就差不多了……一闹就是八年!
移宫案是最喜剧的。泰昌皇帝自己挂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他偏偏挂掉之前连太子称号还没给自己的儿子天启!泰昌皇帝留下的两个女人为了谁做皇太后位置而闹开了。谁要是占住了乾清宫,谁就是后宫皇太后。其中当事人之一的李选侍和太监魏忠贤顺带还把天启给扣在了乾清宫里,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这还了得!杨涟等剽悍的大臣直接进宫,打算把天启给抢出来塞进皇帝宝座,你拉我扯,抢夺之激烈,堪称明朝紫禁城一大奇观!然后要求李选侍按照皇家礼仪。搬出象征皇太后地位的乾清宫,去住哕鸾宫。
搬也就搬了吧,结果谁想到李选侍刚搬进哕鸾宫。就起了火灾!反对李选侍移宫的谣言顿时满天飞,弄得刚登基的天启正太皇帝都尴尬万分。
此三案一一展开,从此朝臣们也不管啥国家大事了。整天就盯着皇帝的后宫借题发挥,政敌党派彼此攻击。让明帝国朝廷东林党与反东林党之间的暗斗直接变为明争。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从此把政见不同抬高到“你反对的我同意,你同意的我反对”这种恶劣的自拆庭院程度,并一路把明帝国送进历史的火葬场。
明末的中枢动荡,只有一个群体吃了红利,就是太监,以魏忠贤为代表。
《明史纪事本末》记载:“魏忠贤杀人则借三案,群小求富贵则借三案。”
无论是天启皇帝,还是可怜的崇祯皇帝,都被党争弄成神经质了。一个皇帝转职专家级木匠,一个皇帝干脆打大臣跟打自家孩子一样随便。皇帝不信任大臣,也加速了明末的宦官专权,使本就不堪的明帝国统治阶层更烂了。
魏忠贤当权,极力打压曾经和他过不去的东林党。变相扶持浙党等官员。以现在的历史来看,还真不好评价魏忠贤的忠奸,站在皇帝角度,他这个宦官倒是皇帝的铁杆心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及之后咸鱼翻身的东林党都不是好鸟。
公历1622年10月20日。大明帝国历天启二年九月十六日。
打今年6月份澳门的葡萄牙武装商船队和大明澎湖水师、驻菲律宾马尼拉的西班牙舰队一起阴了荷兰人一把后,澳门周边的海路非常安全,海商生意更加繁盛,每天都有大量来自各地的商船入港。
澳门码头,5艘葡萄牙商船缓缓朝港外而去,除了搭载500多名明朝男女难民以外,葡萄牙船长们还尽可能在底层船舱里塞满了各种布匹、丝绸、茶叶、漆器和瓷器等东方货物。
这已经是今年9月份开始朝巴西输送的第二批明朝移民了。按照印度洋季风洋流的特点,每年的9月到来年的4月,是向西远航的最佳时间,所有收拢的明朝移民都只能在这个时间段内跨越印度洋。
船上,一群移民挤在炮门边,对着逐渐远去的大陆痛哭流涕,不少人还跪在甲板上拼命磕头。
码头上,颜思齐和刘耀禹并则排望着远去的船影,纷纷舒了口气。
打隆庆、万历年开始,沿海百姓出海垦荒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加之天灾逐渐加重,虽然地方官和朝廷表面上的法度还是禁止百姓出海,但实质上大多数情况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容忍流民长期滞留本地,估计任何一个地方官都会摇头。
但这次却很奇怪,香山县和守澳官员,如换了脸一样派兵封锁了澳门港码头,葡萄牙船队被扣留了几乎半个月,理由就是明朝守澳官员怀疑弗朗机人拐运百姓。
“禹九哥,这次多亏你赶过来,否则这香山县守澳备倭官就拦下船了!来日颜某必定还了您这情!”颜思齐脸色严肃,对着轻摇竹扇的书生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颜兄客气了,这不也是小弟应该的吗?”刘耀禹一声苦笑,微微摇头,“这次并非守澳诸官凭章办事,恐怕后面还有来头。”
凭着身上的一封家族叔伯的书信和两广总督的一封行文,刘耀禹再次替颜思齐挡了一次,但刘耀禹已经暗暗感觉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这次守澳官兵的调令,居然是直接从广州府下来的。
以广州府那里长期对澳门睁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怎么会突然那么热心加强管理了?何况时间还选的那么巧合。
“哦?!”颜思齐脸色一沉,眉头紧皱,好半天才狠狠握了下拳,“禹九哥可是指李旦家?我估计就是他们,能够让广州府和守澳地方官动我们,除非是广州府亲自压下来!”
“倘若只是小小的广州府,那家叔伯倒也不担心啥了……颜兄。两广总督胡大人和家叔伯的信你也看了,是否受朝廷招抚就看你的意见,别太意气用事。终归是为我大明百姓做事。”刘耀禹叹了口气,回身朝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