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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秦很沮丧。

本来他觉得，或许他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爱慕子墨。

不然不会看到慕子墨不完美的一面就产生质疑。

后来他发现，慕子墨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爱自己。

因为慕子墨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个林秦。

这种沮丧，一度让他怀疑他和慕子墨之间的感情。

毕竟，他最后选择慕子墨，除了慕子墨的优秀之外，就是慕子墨眼中只有自己。

这种感觉令人十分的着迷。

可是，或许慕子墨眼中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自己。

林秦觉得自己快把自己绕晕了。

但感情并未纠结多久，林秦就没有时间了。

因为慕子墨实在是太拼了。

几乎每个晚上入睡之后，慕子墨都会进行艰难的补课，作为男神计划的执行者，林秦自然不得空闲。

虽然说大部分课程都是系统自己设定，但是最后还是需要他来整合——当然，系统的恶趣味和他无关！什么狮子老虎蟒蛇在后面追什么的，他都怀疑系统是不是正如它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自我意识了！

想想这个时间，应该是慕子墨的复健进入正轨，开始补习文化课程的时候。

林秦当初接触慕子墨，也是在这个时间点。

那时候他只觉得慕子墨好聪明好厉害好聪明，学习好快。在复健的同时还能坚持枯燥的学习，好有毅力。

成为系统只能陪伴慕子墨之后，林秦才发现，慕子墨并不算特别聪明，学习进度也不算特别快。

但是，毅力却比自己之前所想的厉害千百倍。

林秦本以为在白天的那十几个小时，慕子墨能抽出两三个小时出来学习，已经是毅力非凡。

但是，在系统空间的八个小时内，慕子墨复健的时间和学习的时间加起来，完成量就翻倍了。

即使系统空间中的时间，对于身体来说是深度睡眠。但是精神上却不是。心理上的疲倦是不容忽视的。

林秦真的很难想象，慕子墨怎么坚持下来的。

至少他坚持不下来。

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也坚持不下来。

慕子墨也有崩溃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系统的心理辅导还来不及启动，他就自我调节完毕，继续精神百倍的投入学习和训练。

林秦披着火柴人的马甲，曾经问过慕子墨为何能这么拼命。

“因为重生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何况还有系统。”慕子墨笑道，“如果不好好努力，岂不是太浪费了？这样的我，连投胎转世都觉得尴尬了吧，简直浪费了做人的名额。”

林秦沉默了。

更让林秦无法理解的是，慕子墨对曾经伤害他的人的宽容。

林秦之前对慕子墨感恩的心的理解和认同，是以为慕子墨年纪小，还未被社会污染，拥有良好的家教，所以对人性善意的把握比人性恶意的一面强。

毕竟除了父母双亡和双腿骨折之外，慕子墨曾经是个十分幸福的小孩。他没有被痛苦打垮，仍旧保持着原来的纯真，也算可以理解。

但是慕子墨并不是这样的人。

曾经的慕子墨，因为父母的离世和车祸变得疑神疑鬼，愤世嫉俗。

是啊，突然之间，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腿还骨折了，还被人告知另有亲生父亲，那亲生父亲还是渣，而守着自己的居然是继母，自己还有异母弟弟。

慕子墨能接受才怪！

林秦挺了解钱敏仪，那是一个越尴尬越愧疚，表情和言行就越僵硬的人。她对着病床山的慕子墨，绝对摆不出好脸色。

慕子墨能信任他才怪。

所以慕子墨对周围充满了敌意，所以慕子墨敏感多疑……并且自卑。即使前世也走上了许多人都不可及的高峰，对于慕子墨而言，他自己仍旧是缩在墙角的小可怜，是泥里打滚的丑小鸭。外表的光鲜，也抵不住他内心的阴暗和卑微。

前世的慕子墨受过带过许多伤害和背叛，如果自己是慕子墨，这一辈子估计就要复仇了。

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都要统统报复回来；所有背叛过自己的人，都要偷偷找回场子。

即使前世已经尘埃落定，但是心中的厌恶是不会减轻的。即使不报复，也不会让人好过。

什么“这一辈子别人还没做这种事”之类的，林秦从来不考虑这些。

人渣永远是人渣，难道非得等到别人伤害自己，再还手？

然而慕子墨却丝毫不在意过往的阴霾。

用他的话来说，重生的时间如此宝贵，他要花在更有意义的事上，没时间和人撕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