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耘天并不晓得这件衣服的来历,只觉得大气才穿着去见太宰,听他一言也隐隐忧虑,和锦粟虽为兄妹也为君臣,不能开罪妹妹却怕惹恼皇上,更怕因为此事而连累到妹妹,眼看与皇甫少铧的约定时间迫近,想了想道:“我赶着去见皇甫大人,这样,你了解府里的事,找个缝衣婆子把破损处缝合起来。”
张存孝面有难色,随便缝起来会留有痕迹,见施耘天匆匆走了,不得已,他只能把这件事禀报给太夫人。
当太夫人得知百雀金衣破损,也大惊,自古伴君如伴虎,施家本来就因为有个极度受宠的皇妃而树大招风,更因为施耘天战功累累一直怕有人说他功高盖主,一旦被那些小人知道,完全可以用此事做文章。
“这可如何是好。”太夫人急的团团转。
张存孝因为惧怕无意中推波助澜:“您赶紧拿个主意,这不是缝制,是需要修补,府里的能工巧匠不少,但想把撕破的地方完好如初,除非神人下凡。”
郝嬷嬷斟酌番:“不然,我来试试吧。”
太夫人摇头:“你年轻时候手艺倒是不错,这都多少年不拿针线,老眼昏花,你能成?”
郝嬷嬷迟疑着:“我不确定啊,除了我府里没有其他人会修补了,又不能放到街上的匠人们那里,这毕竟是机密之事,可不能到处张扬。”
太夫人愁云满面:“放到街上,那些匠人也未必能修补,这百雀金衣不是我朝之物,是暹罗国朝贡而来,又不是蜀锦、云锦、荆锦人人皆知……”
说到这里,她凝神呆住,手一摆道:“等等,荆锦……郢地……表小姐!”
郝嬷嬷也瞪大了眼睛:“对啊,嘉府那位表小姐不是织工超群吗,当日嘉太太送来的那匹她织就的锦缎何其复杂,或许她能修补好。”
太夫人为难道:“百雀金衣可是外邦之物,恐她也无能为力。”
张存孝道:“试试吧。”
郝嬷嬷也劝:“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太夫人愠怒:“哎呦,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死啊死的。”
郝嬷嬷谄笑:“我的意思,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
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于是,太夫人让张存孝拟了拜帖,就说花羞给开的方子非常好用,投桃报李,想请花羞过府来走走。
郝嬷嬷觉得不妥,建议道:“嘉太太等人一并请了吧,单请表小姐会让人生疑。”
在理,太夫人听了她的话,就再次宴请嘉太太同她的女儿们来侯府做客。
本来被太夫人回绝昭雯和施耘天的婚事,嘉太太正愁闷,突然接到请帖顿时兴奋不已,起先的念头是,昭雯同施耘天的婚事有了转机,随即被学嬷嬷提醒:“施家太夫人会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嘉太太凝眉:“你的意思?”
学嬷嬷朝西园方向努努嘴:“表小姐啊。”
嘉太太狐疑的问:“我们不是告诉太夫人花羞是煞女么。”
学嬷嬷冷笑:“那太夫人实属千年修行的老狐狸,道行高的很,谁知她作何想法,一旦她不计较煞女之说再次求娶表小姐,我们可真没有借口推脱了。”
嘉太太若有所思,想了好一阵道:“如此,花羞不能去侯府,并且,我们要两手准备,倘若发现太夫人对昭雯仍旧心存芥蒂,那就推出昭清,总之我一定要与施家攀上亲戚,老爷说,皇上大有废后之意,那么接下来的皇后,必定是皇妃娘娘无疑,施家这棵大树直入云霄啊,老爷捐官的事一直没有眉目,现如今一石米涨了几十文,官价当然也涨,想得个高位,我们那点银子只怕很难打动太宰大人,要知道京师的官职都在他手里攥着。”
她唠叨半天就一个宗旨,务必使自己的某个女儿嫁给施耘天,施家虽然还有其他男儿,但唯有施耘天现在后宅空虚,未娶的四爷施耘莽也是有婚约的,所以他认准了施耘天。
闲话少叙,单说到了第二天,嘉太太带着各位女儿们兴致勃勃的往长荣大街而去,到了侯府,又是郝嬷嬷负责迎接,当她发现花羞没有同来时,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