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她指缝间,掌心中流出,她不知是感觉不到疼痛,还是想要用这痛苦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不值得信任的人。
张起秀急忙转过身去握住她的手,大喊道:“雪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狠狠掰开她的手指,把那些东西抠了出来。
“真是至死都没有想到,一个我生平最爱的男人,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葛雪没有再挣扎,让他握着自己的手。
张起秀一边叫人把药盒纱布拿来,一边对葛雪大声说:“我做什么了,我若不是为了你,犯得着用峰城做诱饵,牺牲玉衡和天枢剑的性命,来为别人换一个领地吗?我若不是为了你,犯得着让人杀我峰城护坝老人,引胡雪印受死吗!”
葛雪流着眼泪,哼道:“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两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过,刚才你也听到了,只有顾青衣做泉林公主,葛血玉才有下嫁张起秀的一天,我说过,不允许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胡雪印伤了你,我就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张起秀冷冷说着,给她处理伤口的手,甚至都有些发抖。
葛雪说不出话来了,张起秀做的,就算明知道他不会有那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但是这种借口,让她真的无法拒绝,无法反驳。
帮她把伤口包扎好,张起秀又问道:“如果我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愿意相信吗?”
葛雪闭着眼睛,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躺在了张起秀的肩膀上,幽幽说道:“我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件事,并不是我不愿意,就可以改变得了的,就算我不愿意相信你,但是之后,还是只能相信。”
张起秀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这样沉默了好久,张起秀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不会把自己的心血,毁在自己手里,这一生的长路,我都不会再让你掉一滴眼泪,受一点委屈,我自己,也不会再给你制造任何一件让你受委屈的事情。”
葛雪躺在他的怀里,长长地睫毛只随着呼吸而颤动,眼睑已经合上多久,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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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秀心里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葛雪说这些奇怪的话,他是害怕葛雪因为他的做法,认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够重要,因而陷入心魔之中。
她怎么会知道,张起秀原本的打算,是放弃峰城,和她一起离开这世间的纷扰的。
但是当他想要把峰城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时,已经没有可靠的人留在这里了——
吴幻,不辞而别;“余震刚”,走了;李玉濮,他永远只是一个做一人之下的强者,如果顶上没有那一人,他会不知所措……
江自流……
这个人是张起秀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人。
晨曦,慢慢地从东方照亮了灰色的天空。
在峰城见到过很多次日出,但这一次的日出,却是让江自流感觉最为美好的一次。
在这片日出之下,葛雪和张起秀牵着手走出了房间,置身于阳光之下,轻松地伸了个懒腰。
冯陆和慕容琳芳彼此对着对方的头顶,躺在草地上,看着渐渐消失的星光,和愈加变为蓝色的天空。
顾青衣张开双臂,在狄玉飞的拥抱下,愉快地闭着眼睛,这大概是她今年,和狄玉飞一起看的最后一个日出。
苏鸣凤和秋一潇则高高地坐在屋顶上,看着一家家百姓打开窗户,看着峰城的开市景象,看着它由寂静变得喧闹。
“这样的峰城,可还算是美好?”苏鸣凤坐在秋一潇身旁,向他问道。
秋一潇笑着说:“峰城和据水关最大的不同,据水关的和平,是因为各个势力为了打仗才留下的和平,而峰城,则是完全没有目的性的安宁平和,当你抱着占有他带着战争的目的来到这里时,你就已经注定要获得失败,胡雪印如此,狄玉飞如此,吴幻也是如此。”
苏鸣凤道:“张起秀呢?”
秋一潇道:“一个为了爱情做出任何事的男人,我们都不能说他做的错了,只能说,他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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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鸣凤叹道:“也许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女人心中最适合成为丈夫的男人,你呢?你也会为了我,疯一次吗?”
“找机会吧!”
苏鸣凤笑了笑,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大概对她来讲,张起秀毕竟不是普通人,秋一潇才是,一个非常人所做出的事,勉强一个不非常的人去做,显然他做到的几率并没有那么大。
这世界上毕竟只有一个张起秀,也只有一个秋一潇。
所以,她的秋一潇,不也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吗?
运河边上,江自流坐在河岸上,冲着方百玲问:“春节肯定不会让我们在寂灵学院度过,我们要不要回家啊?”
自从方百玲从狄麟阁那里回来,很多事情,江自流都太愿意听她的意见了。
方百玲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躺倒在江自流腿上,懒懒地说道:“离春节还有三个多月呢,急得什么,现在安排好了,谁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有什么改变,万一在寂灵学院那收到我老爸带来的消息,或者你们家掌柜的消息,就算你想不回去,那也得行啊,真把那几位逼急了,一个个跑到学校来要人,你确定薛绯颜会放过你?”
江自流点点头:“这话说得也对,计划定得太早,是跟不上变化的,对了,你说琳琳,现在会和冯陆在一起吗?”
方百玲冷哼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百事通,消息哪有那么灵,你想知道,自己去据水关打听啊!”
据水关的总兵府邸,仆人们仍然没有树倒猢狲散的趋势,没有了胡雪印在这里,每个人都还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甚至连偷个懒的人都没有。
如果不是胡雪印太急于求成,导致乱了阵脚的话,他和张起秀的胜负,还真的不一定。
盐文君站在大厅中,当他看到被六棋子送进来,已经盖上敛布的两个人时,脚步就已经有些不稳了。
尤其是当黑衣水行者将两个人的敛布揭开,让她看清下面的人时,她更是险些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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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也许她就已经昏倒了。
六棋子看着她的眼神各有不同,有些冷淡,有些同情,有些甚至还带着那么丁点的不屑。
盐文君慢慢地握起了拳头,道:“江自流,秋一潇,这笔账我给你们记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们连本带利的都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