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宸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能感觉到赵家众人对沈永文这个话题的反感,就不再提起。
华东宸住在赵家,引来各方面拜访的人士。市政府、军政府、学校甚至隐居茂城的清贵名流,都来见了华东宸。
华东宸很有涵养,在各方面人士面前不卑不亢,赢得了满堂赞誉。
转眼便到了旧历年的除夕夜。
晚上六点半,赵家尚未准备祭祖,华东宸便要去陈市长家里了。大哥和三哥送他到门口,吩咐司机送他,又嘱咐他好好玩,佣人会给他留门。
华东宸道谢。
倘若不是为了结交陈市长,他是不想去的。
因为往年他在东沪,也是像陈市长家里那样过除夕,他觉得没意思。
等华东宸一走,大哥、三哥和二叔,带着小六、小七这对双胞胎堂弟,一同准备祭祖的礼品。
老太太则由大太太和二太太搀扶着,五妹赵嘉盈搀扶着二嫂,阿蕙跟在她们后面,领着大哥和二哥的孩子们,大哥和二哥的姨太太们站在最后,给赵父和赵家的列祖列宗上香,磕头,祈求他们在黄泉之下安息,也求保佑赵家来年家宅平安。
看着父亲的牌位,老太太眼眶湿了。
大哥、三哥和阿蕙也颇为动容。
祭祖结束后,便是团圆饭。
赵家的年夜饭设在宽阔的宴会大厅。
阿蕙兄弟姊妹及二叔二婶、老太太等人一桌。
大哥和二哥的孩子们并姨太太们一桌。孩子们叫嚷着,吵闹着,佣人也不阻止,满屋子笑声。
吃饭的时候,大哥见二叔一直沉默寡言,比起从南洋回来的时候还要沉默,心里着实不忍。
又念着二婶回来后,安分守己,没怎么闹事,对二婶的厌烦也减轻了不少。
大哥问二叔:“……您现在不找事做吗?从前在海关衙门的同事,没找他们帮忙?”
二叔还没有来得及回来,二婶忙道:“找了!那些人势力得很!年底分明就是有空缺的,只因为你二叔送不起礼,他们就推辞说没有空位。当初你二叔要是不走,也是老人了。哪里轮得到看那些小孩子的脸色!”
那当初为什么走?
三哥很想顶一句。
可二叔一脸尴尬,频频冲二婶使眼色,让三哥把话咽了下去。
大哥道:“二叔,你还是找从前要好的同事打听打听,如今填补是谁负责,托人送礼也好,只要能进去。你毕竟也在海关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行啊,我过了年问问。”二叔不想谈这些,敷衍道。
二婶接口道:“阿越,要不你帮你二叔打听打听?你如今是赵家的当家,比你二叔有面子!”
“好,过了年我托人去问问。”大哥只得道。
“倘若不行,让你二叔到你公司去帮忙吧……”二婶又道。
“当初老爷子走的时候说了,家里不管是谁,都不能到公司去。”老太太记得以前说过一次,又替大哥答道“你看小|三,他是学船舶工程的,毕业回国快一年多,都找不到事做。老爷子宁愿他荒废了,也不让他去自己家公司,就是怕叔伯兄弟之间有了罅隙不好管理。还是打听海关那边的事吧……..”
二婶勉强笑起来,心里却在骂老太太多事。
吃了年夜饭,二叔一家人陪着赵家众人守岁,大哥和二哥的孩子们拿着家里佣人早就准备好的hua炮出来放,惹得十三岁的六弟和七弟心里痒痒。
兄弟俩磨着二婶:“妈,让我们也去放hua炮。”
二婶不同意:“玩火最不安全,伤了眼睛怎么办?”
大嫂和二嫂听了就心里不太舒服,好似二婶在诅咒似的,大嫂和二嫂的孩子们玩的开心着呢。
六弟嘟嘴,七弟就佯哭起来。
吵得不行,五妹赵嘉盈起身对二婶道:“妈,我带着他们去,看着他们,成吗?”
二婶只得松口。
孩子们玩hua炮,老太太几个人就支起了牌桌。
大哥坐了一会儿,家里公司的管事们纷纷来给大哥辞岁,顺便汇报一年的公司,递上账本。大嫂去帮着丫鬟们上茶水。
阿蕙陪着二婶等人摸牌。
二婶念念不忘华东宸,跟老太太和二太太、阿蕙说起来:“我们家小五,要人才有人才,要家世有家世,配华律师不差的。大嫂,你帮着说合说合?”
她难得叫老太太为大嫂。
老太太根本不吃她的迷魂汤,笑道:“华少爷是小四的朋友,又不是我娘家的外甥,我怎么说合?二弟妹太看得起我了!”
二婶又跟阿蕙道:“小四,你帮着跟华律师说说?自己的妹妹嫁得好,将来你们姊妹也相互帮衬,不是很好吗?”
阿蕙笑道:“二婶,您没见我自己都没有着落吗?您让我替五妹说亲?再说了,您忍心把五妹嫁到东沪去?倘若她在婆家受了婆婆和小姑子的气,您可是半句话也帮不上忙的…….”
二婶就有些语塞。
突然,外面传来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个打牌的人心头各自一跳。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