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诫趴在南永媳妇的怀里,好好地哭了一场。
南永媳妇看着他渐渐平静下来,细细地劝他:“五少爷,侯爷把您交给了夫人,夫人可以把您丢给管事的妈妈照料就行了,也可以借您是养在佟姨娘名下别设别院安置您。可您看夫人,主持中馈,每天忙的团团转,就这样,不仅没有疏忽您,还把南妈妈赏了您,把您养在了正院。天冷了,给您做刻丝的小袄;天热了,让您到有冰的正房里纳凉。还让赵先生给您启蒙,送您读书识礼,就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何况您是侯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可您看您,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几句嚼舌根的话,就哭着闹着来找我。还好这是关着门,这要是让府里的管事妈妈知道了,岂不要在背后笑话夫人识人不清,白白养了您一些场?那才是让人笑话呢?”
徐嗣诫被南永媳妇说的羞得满脸通红,低了头,喃喃无语。
南永媳妇看着松了口气,继续柔声道:“五少爷,南妈妈没有读过书,不知道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越是这样,就越要谦和礼让,好好读书,给夫人挣口气,才算没有辜负夫人的养育之恩才是。”
说得徐嗣诫心里激荡,连连点头:“我一定好好读书,给母亲挣口气。”
“这就对了!”南永媳妇高兴地搂了徐嗣诫一下,“好了,好了,您看您,又哭又笑的,脸上像花猫似的。这怎么走得出去啊!妈妈去打水来,您好好洗把脸。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徐嗣诫赧然应“是”,待南永媳妇去端水了,又忍不住想起这件事。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母亲特别不喜欢自己唱戏呢!
他不由暗暗下定决心心。
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为母亲挣口气才是!
想到这里,他突然很想见到母亲。
匆匆洗了脸,徐嗣诫去了十一娘处。
十一娘正和管事妈妈商量过年的事。见他进来,把事放到了一旁,笑着问他:“怎么了?”
炕桌上摊着一大堆帐本,七、八个管事妈妈垂手恭立在那里,等着他们说完了话好继续议事。
徐嗣诫突然又羞又愧。
他跪在十一娘的面前,抱着十一娘的腿,把头枕在了她的膝上。
“母亲……”往事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旋转,全是小时候十一娘为他穿衣、陪他游戏的场面。
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又怕别人发现他的异样,忙闭了眼睛,鼻子里却萦绕着从小闻大到的熟悉玫瑰花香。
心瞬间就安宁下来,只觉得眼睛更湿了。
十一娘看着奇怪,以为他是在外院受了什么委屈。让几个管事妈妈到一旁的偏厅等,轻轻地抚了抚徐嗣诫乌黑柔亮的头发,声音越发的温和了:“怎么了?诫哥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光哭有什么用啊,快起来说给我听听。”
徐嗣诫好不容易才忍不住了泪水。
他笑着抬头,被眼泪浸泡过的眸子清澈而透明。
“我没事,就是想母亲了!”他说着,再一次把头枕在了十一娘的枕上。
十一娘能感觉到他的不同,却不好在这种场合勉强他说什么。笑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像个孩子似的。”
徐嗣诫笑,在十一娘这里赖了一会,这才出了花厅:“母亲,您议事吧!我回去读书了!”
十一娘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了片刻,让秋雨去叫徐嗣诫身边服侍的喜儿过来,自己则继续和管事的妈妈说事。
而与正屋花厅遥遥相望的淡泊斋里,徐嗣谆却如角力般和葛巾对峙而立。
葛巾望着徐嗣谆带着忿然的眸子,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奴婢知道四少爷怪奴婢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太夫人。可这是太夫人叮嘱了又叮嘱的,而且奴婢也觉得太夫人说的有道理。您和五少爷虽然是兄弟,可您是世子爷,就应该有世子爷的样子。五少爷是庶弟,就应该有庶弟的样子。要不然,在别人眼里,徐家岂不成了不分尊卑之人了?这样走出去,不仅您要被人耻笑,就是五少爷,何曾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反而成了被人讥嘲的人!
徐嗣谆想到了窦净、想到了尺工谱,想到了万夫人的怒火,想到了十一娘的担心……万言千语都凝在了嘴边。
他泄气地垂下了肩膀。
葛巾看着,有点后悔自己的话说的太重。就放缓了声音,温柔地道:“四少爷要是实在心疼五少爷,私底下待五少爷好些就是了。这样放在明面上,让人看了不免有流长飞短的话说出来……”
没等她说话,徐嗣谆已朝着她摇了摇头,道:“葛巾姐姐不用多说了。这是我的事。你是祖母所赐,所以我一直敬重姐姐,这一次就算了。以后再有什么事,还望葛巾姐姐先我说一声。”说完,起身进了内室,留下了满脸惊讶的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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