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太夫人一时心软,给了甘太夫人两间铺子的契约。等甘太夫人的兄长知道赶过去,忠勤伯已经把铺子卖了。
窦、范都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怕有人拿此做文章,自然是闭口不谈。甘家对外说是管事办错了事,又爽爽快快地把钱拿了出来,事情自然很快就平息下去。可徐家是当事人,徐令宜特意打听了甘家的情况,有些话兰亭也没有瞒她,十一娘知道甘家因为这些日子海上不太平,把先头嫌的些银子都亏了下去不说还把本金给搭了进去,甘家如今已是副空架子了。
见到甘太夫人的时候十一娘就和她说体己的话:“有了一次就有两次,我看,你要么想办法把家里的事管起来,要么狠下心来再不管他们这些事,让甘家卖田卖地去。到时候你再拿出体己的银子过日子他们看你的眼色不说,还会感激你。你这样,就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他们这样的算计。”
算太夫人满脸震惊:“让甘家卖田卖地?那,那怎么能行?”
“欲立先破。褪去了浮华,大人是受不了,可孩子们脚踏实地过日子,说不定是件好事。”十一娘知道她是因为怕甘家倒了没个依靠这才拿出银子来的,“你仔细想想我的话。”然后转移了话题,笑道,“你有些日子没看见谨哥儿了吧?他跑到流芳坞划船去了?我让顾妈妈把他抱来你看看。”
谨哥儿活泼可爱,嘴又甜,对于没有孩子的甘太夫人,听到名字心都软了。
她脸上立刻浮出愉悦的笑容:“让他玩,让他玩。”说着站起身来“我们去看他去!”
徐嗣谕不在家,今天带孩子的是徐嗣俭。
虽然身边跟了婆子、丫鬟,但十一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和算太夫人去了流芳坞。
谨哥儿眼神好,远远地就看见了她们,在船上挥着手喊“娘,小“太夫人”。
划船的婆子忙将船划冶上岸,谨哥儿一头就扎进了十一娘的怀里,撤了会娇去拉了甘太夫人的手:“您怎么到我们家来了?我带您划船玩吧!”把大家都逗得笑起来。
十一娘却眼睛一转,不动声色地问徐嗣俭:“怎么没看见谆哥儿和诫哥儿?”
金氏忙道:“四叔和五叔说划船没意思,去了祖母那里。”
太夫人在huā厅里听戏。
十一娘在太夫人建议把三大戏班都请来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特意把德音班放在了最后一天唱戏。经过了前两天的激动,第三天的时候她把徐嗣诫支开也不会有人奇怪了。
但有些事要防微杜渐。她用和平常一样淡然的声音吩咐竺香:“你去看看免得两位少爷跟前没个服侍的人。”
竺香应声而责。
十一娘和甘太夫人婆在流芳坞旁的水榭看孩子们划船。
因为十一娘的一席话,甘太夫人的神色有些恍然。
金氏银铃般的笑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嬉戏让甘太夫人慢慢地回过神来……,她犹豫道:“我听说,程国公乔家年前已经把山东、山西那边的铺子都盘了。前些日子把祖上传下来的两个田庄也卖了。他们家的儿子原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说亲,开了春却没影了……”
在甘家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离开,突然有人劝她放弃,明明知道这种选择最有利于自己,却难下决心……十一娘能理解她的心情。
“这件事我听唐四太太说了。”十一娘道,“听唐四太太的。气,乔家欠了不少的银子。不仅有他们家,还有别人家的。中山侯怕乔家到时候还不上,还让唐四太太找过两次乔夫人。”
“唐四太太是个精明人,她把这话说给你听,定是受中山侯所托来探你们家口气的。”甘太夫人听着神色一紧,“那侯爷怎么说?”
“侯爷早就知道了。”十一娘道,“程国公还为这件事找过侯爷。侯爷说,两家是故交。如果只是一时不济,徐家帮一帮也是应当。只是这次程国公府要卖祖产兑银子使,徐家就不便插手了。免得有落井下石之嫌。把程国公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甘太夫人长长地松了口气:“那你们家那位,没有哭闹?”
“有没有哭闹我就不知道了。”十一娘笑道,“反正没有什么动静传到我这里来。”
甘太夫人还欲再问,竺香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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