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十一娘不由回握了太夫人的手。
太夫人就笑眯着眼睛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在福祯那里待了一个下午,都说了些什么?现在甘家的情况怎样了?亲家老爷和太太昨天一早差人来约我下帖子,请我到新家去听戏呢!”
十一娘需要太夫人的知道,也不和太夫人客气,笑着把太夫人的好意收在了心里,捡了些有趣的事和太夫人说。
当太夫人听说甘夫人主动要求给甘太夫人晨昏定省时,微微点头:“老吾老以及老之老,幼吾幼以及幼之幼。她如果能推己及人,说到做到,甘家到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当听到有人找到喜铺里做补服,更是替她们高兴起来:“……得好好谢谢顺王才是。然后再跟他说说,看还有没有这样的生意,以后记得要照顾你们。做生意就是头两年有些艰难,待过了这两年就好了。”
十一娘笑着应喏,看见歆姐儿一边笑,一边打着哈欠,怕把孩子玩兴奋了到时候睡不好,笑着起身告辞。
太夫人想着她在别人家做了一天的客,也不留她,让杜妈妈送她和徐嗣诫出了门。
回到屋里,徐令宜已盥洗歇下,正歪在床上看书。看见她回来,笑着问她:“怎样?和甘太夫人说了一天的体己话,心情好些了?”
说得她好像负气而去似的。
十一娘气结。却笑眯眯地望着徐令宜:“友者,五伦之一。孙子论友,益者三,损者三,以其关系一生,不可忽也。妾身不过是遵圣人之言,去见了直友、挚友,自然心情就好了。”
徐令宜听了大笑。
十一娘自去梳洗不理他。
出来时徐令宜眉宇间还带着几份笑意,她装没有看见,吹灯歇下,却立刻被徐令宜搂在了怀里。
“默言,默言,”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小傻瓜,以后别再自寻烦恼了。”
难道自己真的太过小心翼翼了?
十一娘很是困惑。
过了两天,周夫人不期而至。
“建宁侯夫人要来拜访我。”她面带冷笑,“我借口和你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喜铺里看看,挑些东西,把人交给了公主。”
十一娘并不惊讶。
建宁侯夫人既然来拜访自己,自然也会去拜访周夫人。
而周会人见到她神色平静,脑子一转,立刻明白过来:“她也来见你了!”
十一娘点头,笑道:“我也和你一样,避开了!”
周夫人听着就“呸”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东跑西颠的,我倒要看看,她能得个什么好去!”
听那口气,好像对福成公主所说的“当成正经亲戚来走”的事很不满似的。
可这毕竟是私事,十一娘不好过多的打探,问周夫人:“那你要不要去喜铺看看?”
“我也的确是找你来买东西的。”周夫人说了几句,语气渐渐平和下来,“我有两个贴身的丫鬟,很得我的心,这几天就要放出去了,准备给她们置办全套的嫁妆,也不枉尽心尽力地服侍了我一场。”
她的话让十一娘心中一动,渐渐有了个想法。
如果能让各府的丫鬟出嫁都以能在她们喜铺里订一副嫁妆为荣,那她们的喜铺就算打出了自己的品牌。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一面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和简师傅、两个掌柜商议商议,一面梳洗一番,和周夫人去见过太夫人后,一起去了喜铺。
周夫人在那里流连两个时辰,不仅挑了两副嫁妆,还给自己买了几方帕子。看得出来,她对喜铺的绣品很满意。
出了门,十一娘以为她会直接回公主府,谁知道她却挽了十一娘的胳臂:“反正借着你的名头出来了一趟,索性就吵你一回——到你家去吃晚饭去!”
购物、抱怨、放纵,都能减轻心里的不快。
十一娘能理解她的心情,笑道:“你不说我也想拉你回去吃晚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夫人听着笑嘻嘻地和十一娘回了荷花里。
两人刚在垂花门前下了马车,十一娘就看见周夫人身边一个随车的小厮一溜烟地跑了过来。
“夫人,建宁侯夫人走了!”他喘着粗气,“公主按着招待亲戚的旧例,让那建宁侯夫人站在正殿院子中央答话。”那小厮说着,眼里绽放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把建宁侯夫人气得……公主身边的姑姑就说了,家里的亲戚一向是这样,总不能为她破例吧!”
周夫人听着就笑了起来。
一面笑,还一面颇有些得意地望了十一娘一眼:“我们家可是公主府。招待侯夫人自有招待侯夫人的规矩和体面,招待亲戚自有招待亲戚的规矩和体面。她不做侯夫人要做公主的亲戚,自然就只能用招待亲戚的法子招待她了。”
十一娘此刻才明白福成公主的用意。
公主是金枝玉叶,皇室贵胄,就是驸马见了都在跪拜,何况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