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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电机开开,铁笼子还没有放到底,有人说底下有个人,笼子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不敢往下放了。
底下黑洞洞得炭面子上,有一个人。
宝成甩甩手指头,感觉有些麻麻的。不过没有在意,在窑底下黑咕隆咚的来回走了很长工夫,这叫他感觉什么都是混混沄沄的。这种混混沄沄就在真假之间,不得爽吧,感觉又像是假的。叫他摔在地上的“狗夹子”没死,悄悄顺着他的带腰胶皮靴进去了。
宝成本来已经是恶心的不行了,想把统共没有喝进去多少的水再吐出来。可是想想,吐出来,还得再往进喝,这儿的水里有东西,不见得其他地处的水就干净多少。有些时候,还就是得给自己给自己宽宽心。不管那么多了,喝过水缓了一阵,感觉好些。往常下窑,老工人说的里头热,宝成一回也没有遇上过。哪回从窑里出来的时候,不是一身的水,不动了以后身上感觉凉的不行。
这阵他感觉见了热乎乎的气儿,身上虽然是出了身水,还不是很凉。接着走吧,也不知道那个后生是不是真想要他的手指头,在梦里,倒是还给他了。宝成在四转格拉都是黑洞洞的窑里,也不知道是朝哪个方向的巷道里瞎走。一阵自己叨叨,这还能走出去吗?一阵又咬着牙说,怎么着也得出去,老子还没有娶老婆,还没有去过泰延市呢。宝成骂完了第一回,感觉心里的憋屈少了挺多。试着多叫唤了几句,心里挺得爽。周围的回声也出来了,宝成骂上几句。接着再唱唱。唱的东西也不过是他在农大是学的红太阳最红之类的,他也就只会唱这个。
事后宝成好好喝自己那顿还魂酒的时候,一个人笑的都止不住。在窑里眼看着就要去阎王殿报到,转世投胎再当人了,还有心思唱。不过这阵他是不光唱。还连带着笑,反正也不怕人笑话。笑着笑着,眼里有了泪,眼跟前叫头灯照出来的那些柱子跟顶板就变得不是一根根了,好像都连着了一搭。从连着的一搭发黑但是带着木头原来的黄色里,有些星星点点的白光。漂了上来。像是豆子那么大,轻飘飘的有高有低。像是小时候夏天漫天飞着的“火牛牛”。这不能是那种小虫子,不是夏天,再说在这底下好几十米的地处,怎么能有那种东西。白白的光看着比他头灯的光还亮。宝成干脆关了自己的头灯,接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的白点点光往前走。
慢慢眼就习惯了这种光,感觉起来,光凉凉的。以后有人问起宝成,说什么叫光凉凉的。宝成说反正当时感觉就是跟阳婆爷、灯泡还有煤油灯什么的光就是不一样。有些像是水潭子反起来的光,时间长了得爽的感觉没了,热变成了凉。宝成也说不机明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着这股子光走,心里完全忘了。这窑里的巷道是朝着哪个方向的。
走着走着,前头的白光就开始叫人影子给划拉开了。开始是一个人影子,后来人影子越来越多。看样子都是猫着腰。撅着屁股头朝着前头。宝成顺着叫扰乱了的光,看过去。这些人都没有穿衣裳什么的,看的出来油光的背上,还背着一条什么,长长的。这些人就挡在宝成前头,闹得他也过不去,只好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
本来还是半冒着腰往前走。宝成的腰又开始吃不住了。他圪蹴下稍微歇了一阵,想着。这些人走的道儿好像是朝上的,是不是跟着他们就能出去?他往起站了一下。脑袋一下自己就磕到了上头的窑顶。他往脑袋上一摸,手就蹭到了窑顶。窑顶上时高高低低不平的炭,宝成心说不是所有的巷道都有黄柳木的二寸后板子顶着吗,再说就算是没有一人高,也不至于就这么高啊,这叫人怎么走,估摸着就是趴着能走了。那这不是跟牲口一样了吗。
宝成心说这道儿肯定是走岔了,他记得矿上没有这么低的巷道啊。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脑子也不是很机明的宝成,给了自己一个说法,大概这是自己来的时间短,还有些巷道没有进去过。可是不对,他从来没有听矿工同事们说起过,矿上还有人得爬着走的巷道。这条巷道肯定不是矿上的!可是宝成怎么跟着进来的?这叫宝成着开急了,怎么还进了一条矿上还没有的巷道了呢?他扭身往回走,可是脑袋还是磕着了。
宝成伸手摸摸头顶上的炭,他已经是在巷道里了。这个时候,由不得他猫着腰走了,不管回去还是往前走,都要爬着走了。他往回爬了一圪节,反倒是那些白亮的光都没有了。头灯也不亮了,宝成心说都不能用了,在脑袋上还的沉狠狠带着,干脆扔到了巷道里。他决定跟着那些人完前走,看看他们从哪儿出去的。他朝前爬了一顿,也没看着有人。这下好了,前头都没有了人,这叫宝成往哪儿走?
宝成翻身半靠着巷道的边边,准备歇歇再想法子。从身后传来了沉重的喘气声,听起来是一群人的。宝成偏过脑袋看着,是一群人。也是光着身子,该不会就是刚刚那群人吧。眼看着人们就到了跟前,宝成往紧缩缩身子,准备给人家让道儿。还是慢了,有人已经爬过他的身子,过来了。宝成看着这个长条条脸的人从自己跟前过去,身上却没有感觉到重量。就像是一股烟一股气从跟前漂了过去。宝成没有在矿上见过这个人,这更能肯定了。这回宝成是钻进了不知道哪个煤矿的巷道里。没听说过矿上有巷道跟着其他的矿挖通的事啊,难不成是有人悄悄挖通不敢说?宝成想想也不可能,他在的这个矿,距离最近的矿也有个几十里地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挖到那么远的地处。
这倒闹懵了宝成。他顺手准备揪住正跟他身上爬过去的半老汉。手抓空了,嘴里的话问了出去。他问人家是哪个矿上的,这个手抓不住的人,脑袋一下子就扭了过来。本来宝成刚刚看到的是个侧脸,看着是个人样。哪知道那个人扭过来。宝成才发现这就是个脑袋骨头,上头什么也没有,上头三个圪洞。宝成心说闹了半天是群死人。
这个死人在宝成跟前停下来,看着宝成。宝成也不敢动。其他的宝成估摸着也跟这个差不多,他们都从宝成跟这个死人跟前路过没停朝前头爬着走了。大概是那个死人骨头看够了,扭头走了。宝成捂住心口头。心说这要是嗓桶眼子粗些,心还能叫吓的蹦出来。本来很长工夫没有吃饭,又在底下叫憋闷吓唬了这么长工夫。等到宝成心跳的不那么快了,宝成感觉那一阵的机明也没有了,他脑门子上都是水珠珠。就跟刚扛完一场的棒子一样。虚的要命。
这边的人还没有走完,脚那头的人影有出现了。宝成细看,好像打头的是同一个人。宝成后来回忆,也觉得自己当时不可能分出来是不是一个人,因为所有的人其实都是些顶着脑袋骨的死人罢了。可是宝成老觉得还是那个人,是不是他们这群人在这儿转圈。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宝成其实是在个圆圈里。更完蛋了,宝成说这算是第二回遇上鬼垒墙了。上回在南沿地里。闹鬼的还是就一个弓家老汉。就那样,还在里头转不出来差点大雪圪洞里冻死。这回这么多鬼来垒墙,这就是十辈子也出不去。自己到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跟他们一样。光个身子就在这里头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