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吼——”犹显稚嫩却不失百兽之王气势的虎啸在这片绿草如茵的草地响起，偌大的虎头亲昵地拱了拱妖娆的身体，似在附和着她的话。

“小白要是也能说话就好了……嘛嘛~，也快了。”抚着不停地往自己怀里拱动的大脑袋，妖娆欣慰地笑了笑。妖族幼兽五百岁能人言，一千岁能化形，而她是在三百多年前捡到还是幼崽的小白，也就是说小白今年差不多四百岁了，再过不久就可以说话了。

把心中的不安撇开，坐起了身体，仰头看着一碧如洗的湛蓝色天空。

柔顺的乌黑色长发平铺在纤细的脊背上，那张与她的名字丝毫不符却清秀漂亮的小脸上漾着沁人心脾的温柔，杏眼微闭，微弯的嘴角带着一丝满足，感受着拂面而过的清风，只觉得人生如此，岁月静好。

“妖妖，你这样坐在地上，要是弄脏了毛发，姥姥又该念叨你了。”一道温柔富有磁性的悦耳嗓音从身后传来，话语中带着宠溺，美好得似乎要融化在这温暖的春风里。

妖娆没有睁开眼睛，熟悉的气息暴、露了来者的身份，嘴角的弧度加深了。

“千夜……”

一股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袅袅的茶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你才学会化形没多久，不要勉强自己整天保持人形了。”温柔的声音没有介意妖娆的充耳不闻，继续关心地说道。

“千夜……”再次听到印刻在灵魂里的熟悉嗓音让她控制不住地有些鼻酸，下意识地拢紧了怀里的小白，她不敢睁开眼睛，她怕一睁开，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她怕自己其实一直挣扎在那片让人崩溃的混沌中，她怕他，再次消失。

“好了，还不睁开眼？你看你，快松开小白的脖子吧，要被你勒死了。”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被修长的指尖轻轻刮了一下的鼻子让妖娆有了些许勇气，笑着睁开了双眼。

“千夜……”喃喃低语，碧眸里闪过狂喜。

原来他真的还在。

简单的白色衣袍，柔顺飘逸的银发及臀，不扎不束，微微飘拂，飘渺直似那谪仙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当然他本来就不是人。

他是狐妖。

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眩目的温柔微笑，呈现于阳光下的面容，五官无一处精致，肌肤白皙细嫩，却不似病态般苍白，而是如玉般温婉，晶莹无暇。唯一与那温柔的笑脸相矛盾的便是那双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却又因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魅惑。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眸深沉若幽渊，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诱尽苍生。

本该是魅惑人心的妖娆长相却因为浑身散发出来的温柔宠溺而显得柔和了许多，至少在妖娆的记忆里，千夜是长得最像狐妖却温柔的最不像妖族的妖。

“嘭!”短促的轻响过后，平地突起的一团白色烟雾中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小身影，一个轻巧的起跳跃入千夜的温暖的怀中。

却是妖娆恢复了原形——一只银白色的小狐。

“你呀。”带着些许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千夜笑着把她环在胸前，手臂稳稳地托着她小小的身子，右手抚上那脆弱的颈项，细细地摩挲，柔柔地轻抚，同时迈开步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累了~”小狐口吐人言，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呵呵，好，妖妖累了，我们就回去吧。父亲好像要宣布事情，大家都在洞府呢。”

“小白，我们回家。……有什么大事吗？”后半句是含在嘴里低喃着问的，妖娆歪着可爱的狐狸脑袋努力的想着，三世的记忆都挤在脑海里让她有些混乱了，努力地搜寻着前世这个时期族长说了什么事，或者做了什么决定。

对了，千夜是狐妖一族族长的孙子，他还有一个姐姐叫胡仙儿，便是后来的苏妲己。

就妖娆所知，此时的胡仙儿并不如后世人间所传的“妲己娘娘”那般娇蛮霸道，残暴无情，只是一只努力修炼以期修成正果的普通狐妖而已，最多也不过是天赋过人，修炼的速度比起小妖这只只有二尾的小狐妖不知强多少倍罢了，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妲己娘娘，不但没有尽心辅佐武王伐纣，而是残害忠良，祸害人间，小妖就不知道了。

也许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爱上了纣王吧。

只不过一只修炼千年、一心要成仙的狐妖会真心爱上一个昏庸残暴的人间帝王吗？

妖娆不予置评。

“不清楚。”千夜摇了摇头，而后似又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说，“不过今天早上洞府里出现了女娲娘娘的招妖幡，大抵是和这有关吧。”

招妖幡？

对了，仙儿姐姐现在还没有离开洞府，也就是说封神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