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锦也不是扭捏矫揉的性格,坦然接受了萧氏的好意。
知道白语元生意上的事并不避讳萧氏,白素锦就直接说了今天的白家老宅之行,包括了丁氏母子出现在老太太院子门口的事。
白语元沉吟片刻,说道:“我爹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虽然功利,但心计却不足,心思也没那么缜密,更没那个恶胆,即便牵扯其中估计也是被人利用。”
白素锦点了点头,“看样子,丁氏母子并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白语昭,跟在二叔身边才多久,听说现下已经开始插手打理盐行的生意了。若非天生商才,那便是多年悉心调/教了。”
萧氏给两人续了盏热茶,悠悠道:“这天下哪来那么多天生奇才。”
白语元挑了挑眉,未接话,端起茶盏啜了口热茶。
白素锦唇角噙着笑,看了看萧氏,又看了看白语元,然后收目微垂,盯着手中茶盏之上袅袅萦绕的热气,缓声道:“前日里府上一个丫环失手打破了一只水罐,收拾残片的时候又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旁边另一个丫环上去帮忙,结果一个不小心也划破了手指,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两个的血落在罐底残留的水里,竟融到了一起......”
白语元手下一抖,热茶水洒湿了袍子也没顾及,失色道:“当真?”
萧氏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白素锦。
白素锦郑重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当即让两人又试了一次,结果仍是一样能相融。而且——她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白语元身体失力,靠在椅背上一时失神。
白素锦眉宇间也透着黯色,“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冒出了个荒唐的想法。因为太荒唐,所以也就没敢多想,看今天突然看到那丁氏母子,这念头就又冒了出来。二哥,我这心里着实不踏实,只觉得那母子俩出现得太是时候了,还是小心为好。”
萧氏颔首赞同,“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我会注意盯着他们。”白语元从最初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也没和白素锦客气,“三妹,这件事能请大将军的人帮忙查一查吗?”
刚刚结束的官场大清肃,表面上看是钦差周大人雷霆手段,但长脑子的人都想得到,周大人办案能如此神速,手上的证据能搜集得如此确凿,绝非三两个月能成,必定是周慕寒早在背后绸缪。
能不动声色掌握那么多证据,可以想象周慕寒该是多么的耳聪目明。
白素锦毫不犹豫地应下。她最欣赏的就是白语元这种不死要面子的性格。
事实上,小丫环打碎水罐什么的,不过是白素锦杜撰出来的,古人深信滴血验亲,现有技术,白素锦也没法确定白语昭的确切身份,但对于丁氏母子出现的时机,白素锦一直耿耿于怀,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还是先防着点儿好。
诚如白语元所说,白二爷那个人,谋算不足,贪心有余,弑兄夺家产并做得不落人把柄,还能高调执掌家业毫无一丝心虚,这么高技术含量和高心理承受能力的事儿,白二爷还真干不出来。
自从前线大军的粮草出现问题后,白素锦将已知的情况细细整理了一边,最后将目标锁定了白三爷!
可是,白大爷当家时对他的扶持相比于白二爷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他为何要多此一举下此狠手呢?
尽管还有问题想不明白,却不妨碍白素锦继续怀疑他。
原有的棋盘已经被大乱,博弈重新开始,只要对方打破蛰伏有所动作,那么总有一日,真相会水落石出!
自己的怀疑、自己布下的线,白素锦从没想过要隐瞒周慕寒,他们两个可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白素锦觉得用他手里的资源用的越来越顺手了,所以还是开诚布公的好。
自从嫁进大将军府,林大总管就帮她做这些挖人老底的事儿,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白素锦跟着周慕寒一起进京,林大总管留在府中打理事务,今年新买了不少田地,御风马场的生意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年宴虽然推迟到了年后,但年终拢账却是必须要做的,还有府中各处的仆役,过年时总要打赏和安排年饭,这些事往年都是林大总管在做,今年也只能继续交付与他。
“夫人,怎么说您也是第一次进京,真打算就带着这些东西做礼物?”夏妈妈手里捏着白素锦写好的礼单,再一次不死心地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