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荀成恭谨应诺,接令回营。
……
三月初,在疫病彻底平息之后没多久,荀贞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调皇甫嵩镇守长安的诏令被送到了州治高邑的州牧府里。
以荀贞在朝中的根基之浅,尚且能提早得到此事,更不用说皇甫嵩了,他早就获知了详情,对这道诏令已有准备。
皇甫嵩既然拒绝了阎忠劝他造反的建议,尽管看出了汉室有覆灭之险,却仍然决意要做个纯臣,那么对朝廷的这份诏令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抵触,接到诏令的当天他就按照诏书的旨意,檄令驻守冀州各郡的州兵,从中总共抽调召集了三千人,命去长安,而他自己则轻车简从,只带了百余亲兵离开高邑,启程先去洛阳面圣。
从高邑去洛阳有几条路可走,皇甫嵩选了赵郡、魏郡这条路,却是为了再见一见荀贞。
荀贞、刘衡离开邯郸,在赵郡与常山郡的郡界处接住皇甫嵩,扈从他的车驾南下。
皇甫嵩诏令在身,行进甚速,在赵郡境内只走了三天,第三天到了赵郡与魏郡的接壤处,在这里住了一晚。晚上,他召荀贞入帐,两人面谈了一夜。
“中尉,将军都和你说什么了?”随行的宣康很好奇。
荀贞虽昨晚一夜未睡,然因压力太大却毫无倦意。
他驻马赵郡边界,目送皇甫嵩的车驾进入魏郡,喟叹了一声,说道:“将军说冀州可能会要生乱,命我先下手为强,先把赵郡境内的群盗剿灭,然后等新刺史到任后全力配合新刺史。”
皇甫嵩一代人杰,用兵如神,而且比荀贞、荀攸、戏志才更加了解冀州的整体形势,对冀州可能将会出现的反乱他是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反对朝廷调他去长安的诏书,只是一来他深知不论是天子、抑或是朝中的士大夫、又或者是宫内的宦者都不可能容许他长久地待在冀州牧的wèizhì上,州牧本就权重,形同实权诸侯,冀州又是大州,乃是光武皇帝的“龙起”之地,战略wèizhì极其重要,朝廷怎么可能会让他久处?二来长安的汉帝陵园也确实不能有失。
但是,不违抗诏令不代表他就对冀州放心了,冀州这些郡里,最让他放心、最让他觉得可以震慑反叛的只有荀贞,故此在离别时叮咛嘱咐。
对皇甫嵩这一片“乃心王室”的忠诚,荀贞感叹万千。
他想道:“如果拒绝朝廷的诏令,那么对朝廷而言就等同叛乱,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可如果不拒绝朝廷的诏令,冀州的百姓就要作乱。皇甫将军也是左右为难,不得已而听诏啊。”
送走了皇甫嵩,荀贞与刘衡转回赵郡。
刘衡接着收拾疫病后留下的烂摊子,荀贞则积极备战。
皇甫嵩离开冀州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常山、赵郡西边山中的褚飞燕、王当现在应该已经得知消息了,他们如要作乱,那么已经为时不远了。
荀贞必须要在他们作乱前先下手为强。因为着手得早,军中动员、情报、后勤等等各方面的工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已决定五日后便就出兵。
不过在他出兵前,一个消息从魏郡传来,却是皇甫嵩在经过魏郡邺城时,发现中常侍赵忠家的住宅超越了规制,有僭越之事实,遂上书朝廷,弹劾赵忠,请求朝廷把他的住宅没收。赵忠是邺城人,他是中常侍,天子呼他为阿母,权倾朝野,多行不法,家宅僭越毫不奇怪。
只是以天子对赵忠的宠信,皇甫嵩的这道弹劾明显是没有用处的,皇甫嵩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弹劾了。
荀贞闻讯后,又连着喟叹了好几声,说道:“将军这是一心一意要做纯臣了。”
很快,即到了出兵之日。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