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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同一时间,梓也踏出了房门。
两人互看了一眼彼此手中的东西后,心照不宣地一起在凛凛的房门口站定、不约而同地各举起一只拳头以手背对着门扉——
“扣扣——,”视对方若无睹的双子在门扉上敲出了相同的节奏。
……一门之隔的房内、窗户打开着,三月的暖风拂过、微微鼓起窗前橙色的窗帘。
日升公寓的院子中,几株早樱的枝条上已有花苞儿悄然盛开,几片柔嫩的粉白色花瓣随风飞入四楼那个洞开的窗口、轻盈地落在书桌上一本被掀开的参考书的页角。
某只松鼠在这春日中蜷在床尾的竹篮里、睡得极为酣畅,全然不觉自己的主人早已不在房中。主人似乎走得相当匆忙,一双绒毛家居鞋像被谁踢飞过一般,左一只右一只、凌乱地散置于玄关处的鞋架前,躺皱了的床单和被子来不及整理,手机也被遗漏在床头柜上。
四楼的走廊上,椿按掉传出留言信箱语音的手机,朝梓摇了摇头,“还是没人接。”
梓沉吟道:“一大早到底去哪了……?”
“就是说~最近没听说她有什么新的兼职啊。”椿百无聊赖地挨在凛凛的房门上,自嘲地说道,“该不会是……为了躲我们而特地一早出去晨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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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主角凛凛,表示自己此刻的处境略囧……
“好久不见了!哦捏酱~”一个面善的橘发天然卷萝莉笑盈盈地站在日升公寓院子中央那棵半开的洋紫荆下,自来熟地向凛凛打着招呼。
“野……野崎桑?”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凛凛错愕地盯着对方看了数秒后蓦然绽出一个超级假的笑容,背过手去扯了下小弥的袖子、克难地用“腹语术”悄声问道:“……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我们家楼下?”
小弥好像等了这句话好久,凛凛话音刚落便见他咬着下唇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凛凛姐姐,我快不行了~~~”
“……”凛凛讶异中微启双唇、正想说点什么,野野崎忽的挤到她和小弥中间来——
“纳尼纳尼~~~?你们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情?纱季也想加入吖!”
快怄出血的小弥毫不留情地又将她推了出去:“野野崎,你真的好烦!”
“弥君……?”凛凛蹙起眉头。
小弥平日讲话不会那么失礼的,他对野野崎的不耐似乎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
今天是周日、凛凛本打算一觉睡到自然醒,没想到小弥那小子不到七点就来叫她起床。一问才晓得,原来他今天早上有空手道的升级考试,想邀请凛凛帮他助威——
刚起床的凛凛穿着薄薄的睡裙就去应门,挨在门边听他讲话时忍不住哆嗦了好几下:“诶~~~你之前不是说不想拿少年组的黑带吗?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
空手道的黑带取得有年龄限制,目前来说,不满16周岁的小弥无论实力如何、都是无法取得黑带初段的,除非他参加的是少年组的升级考试。既然是少年组、对手们当然都是一些小孩,实力超群的小弥嫌跟小鬼们比没意思,茶带之后便索性暂停参加升级考试、直到他达到取得黑带初段的16周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谁叫凛凛姐姐要拒绝我!”一说起这个小弥腮帮鼓鼓满脸不开心。
……别误会,这里的“拒绝”并不是那个意思。
话说自从凛凛在涉谷的club里有了被骗到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锁起来的经历,小弥便三番四次向她自动请缨、要做她的“守护者”,具体来说就是每天早上送她去上学、下午再去接她回家——
“你在开玩笑么?你知道圣安东尼奥和布莱特圣特丽亚中间隔了几站路吗?要让我们俩都不迟到的话,早上别说是你、我都很可能起不来。”他明明只要骑十来分钟的自行车就能到他的学校,为什么要为了她那么想不开……“另外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怎么办?据我所知,你们参加社团活动的表现是要计入学分的吧?”
“凛凛姐姐用不着帮我操心这些,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小弥不服气地反驳着,“从今天开始我天天早睡早起总可以了吧?社团什么的随便挂个名字就好啦!”
“你让我怎么可能不操心?先不说早起的问题,挂名明摆着就是旁门左道。”凛凛一阵头痛,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立场不能有一丝动摇,“……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就算你去缠雅臣哥、雅臣哥的态度也只会跟我一样。”
“什么嘛……之前那些话都是哄我的吗?你分明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才不信我能做到,亏我还……”小弥的声音越发低落下去,一赌气便偏过头不愿去看凛凛的眼。
交、涉、失、败。
自凛凛搬到朝日奈家后、小弥第一次跟她闹别扭,这一闹就是好几天对她不理不睬。凛凛知道小弥是在等她先举白旗投降、愈是如此她愈是警告自己不能心软——一开先例的话、以后再有分歧她会强硬不起来,然后不知不觉地让步、并且越让越多。
日子过得飞快。
3月14、也就是今天,小弥一早跑过来主动要求破冰、着实让凛凛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小弥至少要和她冷战到春假伊始呢。
才察觉自己让衣着单薄的凛凛站在凉飕飕的门口受冻、小弥暗自为自己的粗心懊恼,之后便不由分说地推着凛凛走入她的房间。东京初春的清晨犹有些许寒意,凛凛房中暖气未开、房门合上后仍是一室清冷。他见状立即取下挂衣架上的棉服包在凛凛身上、甜丝丝的呼吸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耳畔……
凛凛一呆,扭头看向立于两人身侧的穿衣镜——
“弥君,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以往他跟她闹着玩从后面将她搂住时、她的脖子总会感觉痒痒的,这回突然换了个位置痒……果不其然、倒映在镜中的小弥看上去已然与她一般高,假如算上呆毛的话、就比她更高了。仅仅是身高上几公分的缩短,对方展开棉服包住她的姿态变得更像是……在拥抱她——作为异性角度。
“……不够啦。”恍若撒娇似的圈着她的腰,小弥闷闷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我还想长得更高。”
凛凛失笑、伸手揉揉他蓬松的**头,顺势想把他推离自己:“着急什么吖?你才14岁,还有大把发育的机会。”
“……最近我长高了四公分,为什么还是没能超过你?”小弥贴着她的背扭来扭去,躲避着她的企图摆脱他的手。
凛凛闻言,转而掐住他脸蛋上一块嫩肉:“笨——蛋!你以为只有你在长高吗?”
“女生不用长那么高啦,凛凛姐姐这样就很好了,倒是这里——……”小弥冷不防把手伸入她的棉服中,掂量了一下掌下两团绵软,“……唔,可以多长一些。”
凛凛顷刻浑身发僵,不可置信地垂头瞪向那仅隔着一层睡裙罩着自己咪咪的两只不规矩的爪子——
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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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得趔趄了一下的野野崎委屈地撅起小嘴,刚要抱怨之际倏然注意到小弥的一边脸颊比另一边要肿。仔细端详了一阵、她发觉他肿起的脸皮上好似还有几道类似指印的红痕,而后脱口问道:“弥君你跟别人打架了?”
凛凛仿若事不关己地欣赏着蓝天白云,小弥嘴巴紧闭不乐意回答她。
……当时由于一时手贱而惨遭锅贴伺候的小弥被凛凛驱逐到阳台上,刚开始他只是无所事事地趴在栏杆上看风景,目光却在不为意掠过日升公寓的入口后,变得有点神经兮兮起来——那会儿野野崎人虽没到,可这些天他只要去上学就会在吉祥寺地域内“偶遇”对方的几率,足以在他心底造出一片阴影。这种恐怖的“缘分”完全就是一场噩梦,要是能马上醒过来他一点也不介意将自己的脸抽烂。
她那种正大光明到让人无力吐槽的跟踪狂行为真心让他烦不胜烦,偏偏野野崎好像半分不觉那散发于他周身、一日更甚于一日的负能量……除了想办法绕开她,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野野崎知难而退。向哥哥们求助的话、也许办得到,但随之而来的调侃亦在所难免。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不到忍无可忍的一刻,他都要坚持自己将问题解决……如同一个有担当的大人那样。
预感野野崎快要杀过来了,小弥不禁着急地把头伸进房间里、催促起正在的梳洗换衣的凛凛,也成功吃了凛凛几记卫生眼。被催得有些手忙脚乱的凛凛最后连手机都忘了带就跟着小弥一齐出了门,接着在她搞不清楚前情提要的时候、她和小弥的“二人世界”已经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三人行”。
不得不说野野崎这妹子脸皮够厚并且长着一颗防弹的玻璃心……或者说是EQ相当高、至少比小弥要高——看小弥不理会自己她一点都不恼,反而毫无芥蒂地跟凛凛淘气近乎来。
凛凛的心情略复杂,假如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妹子上次可不怎么待见她、因为自己说了她不爱听的话。不过真要跟她计较、掉份儿的可是自己,瞟了眼情绪明显不佳的某只小妖孽、凛凛无奈地回以萝莉一笑——
“野野崎桑来找弥君玩吗?原来你也住在这一带啊?”
“哦捏酱,请你不要用‘玩’这么肤浅的字眼来定义我对弥君的追求,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向弥君求婚的。”
“求、求婚?”凛凛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的是要去区役所提交婚姻届的那种结婚吗?”
萝莉一脸虔诚地远目:“没错!和弥君的重逢让我确信,我们的确应该顺应天意。”
“拜托!回横滨好好上课才是你的‘顺应天意’!”快听不下去的小弥忍不住怒吼,“就算你赖在东京缠着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在凛凛看来、小弥这话算重的了,然而野野崎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小强、刀枪不入的程度甚至令凛凛禁不住刮目相看——
“弥君你凭什么否认我的努力?连生我出来的父母都不爱我,我想要寻找自己的真爱又有什么不对?”萝莉也提高了声音吼回去,“一辈子那么长,你怎么保证得了以后也不会喜欢上我?话说得太满小心将来自打嘴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