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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已经在右京的律师事务所打了半个月工,每周四天,放学后直接搭电车过去上工,约定时虽然说好是3点45分开始,但实际上就算迟到了也不会有人发出半句怨言;下工时间则是由右京决定——他什么时候下班,她也就什么时候下班。
工作内容更是简单至极,大部分时间做着普通的影印文件或者文字录入,稍微核心点的文件销毁都不会有。偶尔替所里的大大小小的员工冲茶冲咖啡,再或者帮会客室的花花草草浇浇水、擦擦窗台上不存在的灰尘。
其实大家都知道新来的那个工读生只是朝日奈律师先生圈养在所里的宠物,象征性地给一点工作,让她手里闲不下来却也累不着她;一个礼拜结一次工资,生怕她手里没零花钱买糖一般。对这样的人,完全不用指望她能提高所里的工作效率。
此时这只被挂上“右京的宠物”吊牌的少女,正在百无聊赖地扫描田中桑还是工藤桑拜托的起诉书副本。经过半个月来的练手,她已经完全掌握到其中的节奏,闭着眼睛都能把整一份文件一页不漏地扫描成图档。
真心……太无聊了。
右京开出来的薪水比她替人补习功课要来得高,可她宁愿每天累死累活赶到不同的社区去监视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学生写作业,也不想干这么一份“高薪低能”的兼职。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价值都被削弱了,习惯自力更生的凛凛表示非常不适应。
不过好在右京也知道“劳逸结合”,每次有需要出去办的手续或者见的客户,都会顺便带上她,她将这种福利命名为“放风”。是的,她就是右京手里的一枚劳改犯。她为了圆一个慌撒了一连串的慌,目前右京对她的信任度已经打了个问号,通过考察她的表现来调整她的刑期。
“凛凛酱,4点半到咯,来休息一下吧。”田中桑还是工藤桑来着的大叔,每次招呼她吃点心都像是一个企图拐卖萝莉的金鱼蜀黍。
她虽然能从中感受到到大叔对萝莉的拳拳关爱,但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这种关爱。
所以她每次都会假装害羞地“躲”到右京背后、以高大的右京作为盾牌阻断那种湿漉漉的视线。
话说右京的律所里有个相当人性化的规矩,每个工作日的4点半,大家一起吃下午茶的休息方式。凛凛来打工的第二天,就主动承担起为各位大人准备水果拼盘的工作——她很喜欢这个工作,因为可以一边切一边偷吃水果。再说,切水果总比打字要来得有趣吧?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下午茶时间也只有短短的20分钟,20分钟过后不管你吃没吃完都要回到工作岗位。右京很喜欢选在那个吃饱喝足之后的时间段出去办事,办完事就能直接下班。通常右京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菜,买完菜心甘情愿地回家当个煮夫。
自从凛凛加入他的买菜时间后,他买菜的时间明显延长,每挑一样食材都要咨询下凛凛的意见,凛凛在这种高密度的问答过程中完成了“配合→不耐烦(偷偷)”的转变,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一餐桌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她才含蓄地向右京表达了自己受宠若惊的心情。
右京对此作出的回应是:“凛凛桑正处在生长发育的期间,需要好好的汲取营养。”
接着他不动声色地往凛凛身上某个尤其需要汲取营养的地方投去一眼:“我发现凛凛桑的发育水平显著低于同龄人,以前我管不着也就罢了,现在你既然已经是我们朝日奈家的人,我当然不能视若无睹。”
凛凛:“……”
喂喂大哥你往哪看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巨ru控噢!!!
本以为又是一个平常的打工日,这天右京居然罕见地加班到9点半。
似乎有一个案子需要紧急处理,独自在办公室忙昏了头的右京,连凛凛的存在都暂时抛诸脑后了。
直到他想起需要的一个印章被遗忘在家里,他才察觉到已经到了这个钟数。
他走出办公室,看到一盏亮起的台灯,台灯下是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小脑袋,专心致志地写着作业。
“凛凛桑。”他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扰到认真学习的少女,“抱歉,忙到了这种时候,你很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凛凛先是摇了摇头,右京正奇怪,就听见她说:“我买了便当,用微波炉热一热马上就能吃了。”
说着她站起来走进茶水间,片刻之后他听见“叮!”的一声脆响,又看见她拿着两盒便当走出来。
“到我办公室吃吧,免得弄脏别人的桌子。”右京说。
凛凛当然没有意见,她从善如流地把便当放在他办公室的茶几上,见他坐下后又递给他一双一次性的竹筷子。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她疾步走回茶水间,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她双手合十:“我不客气了。”继而掰开一次性筷子,用并不文雅的速度消灭着便当盒里的饭菜,一看就知道是饿坏了。
真是傻孩子,饿了的话明明可以自己先吃的……
右京的眼里染上一层不自知的暖意,好像两抹在夕晖下一瞬间融开了天蓝色,不复平素的清寒。
这么多年来,右京都没有正式的女友,只有维持*关系的女伴。
他一直有意无意地放任着自己享受着轻松的男女关系。
或许大学时曾经交往过的对象让他对女人失去了幻想和热情,又或许是排在自己上面的雅臣也迟迟未婚,让他有籍口对人生大事推三阻四。
面对过去的妹妹绘麻,也是虽有好感、但并不沉迷。对待她,右京是温柔的,但又是理智的。温柔令他始终和她保持着舒适的距离,理智令他时刻警醒和克制自己。
过分的温柔会给人带来不幸,最重要的是,会让你自己不幸。
——这是他信奉的原则之一。
也许正是这样的右京,才能坦然地看待绘麻的离开。
有些人注定不会永远停驻,有些事注定只能放开释怀。
而这个叫做凛凛的女孩,一开始便承受着不属于她的包袱,在朝日奈家跌跌撞撞地生活着。她被他的某些兄弟明里暗里地排斥,实际上她也在排斥着这个家。她的礼貌和懂事都是建立在利己的考虑之下,同时谨慎而有限地接受别人的好意,似乎早早就为自己算好一笔人情帐、斤斤计较地维持着收支平衡。
慢慢地看清了她的伪装,右京并没有因此产生受骗的失望和愤怒。从事律师这种职业,几乎每天都在对付人性中的黑暗面。他已经见识了太多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事,他明白,这只是属于那种因为大人的原因过早成熟的孩子,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
这么倔强的女孩,让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对她温柔,却又拘泥于自己的原则,可就算他愿意主动跨出那条界限,对方也未必会欣然接受。
他斟酌了好久,决定顺其自然。始终如一、不带任何先入为主和偏见、对她公平相待,她终有一天会感受到他的真情。
吃过了便当,凛凛又给右京空了的杯子满上新泡的热茶。
今天晚上,她表现出一种超乎平常的殷勤,难道还在带入工读生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