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竹对那李青山的青睐简直异乎寻常,其中的意味令他不寒而栗。
阮瑶竹显然已经对他很不满。若是有一天,李青山渡过四次天劫,有了更强的力量、更多的分身,那么他就会立即出局,像那些被他赶出去的失败者一样。
那些失败者至少还有别的选择,而对他来说,再没有比百草园更合适修行的地方。渡过五次天劫、成为真传弟子的理想都将无限期的延长,与阮瑶竹结成双修道侣更是痴人说梦。
他不禁有些后悔,或许不该表现的那么直接,应该等到成为真传弟子之后再徐徐图之,但若非为了得到她的助力,他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步步进逼。
他太自信了,以为一卷《自然天书》便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否则也不敢于得寸进尺。却没想到,怎能一个修行其他天书的人,也能取代他的位置。
“该死!”
他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手中的酒杯裂开。危机不断逼近,他却只能坐在这里,没有丝毫办法。这里是百草园,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任何手段都无从施展。
她仿佛正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是她平日的温和木讷给了她一种错觉,以为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这时候才忽然间现,入室弟子与真传弟子之间隔着何等天堑。
一旦被逐出百草园,不禁会大大影响修行,还会遭到无数质疑、甚至打压,因为她的万象宗中的人望实在太高,与她为敌就等于是把“坏人”两个字刻在脸上。
正当他不敢再想下去的时候,一个修行者悄悄来到沈玉书身后,传念道:“沈师兄,那小子离开百草园了。”
“好,很好!”
沈玉书仰头一口饮尽,丢下酒杯,破空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生了什么事。
百草洞府中,阮瑶竹微微蹙眉:“这个沈玉书,也太过分了。”
九色鹿化为人形,横躺在吊篮中,精致小腿来回摆动,懒洋洋的道:“他是怕被逐出百草园,要孤注一掷了。”
阮瑶竹叹道:“他在百草园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他从此收敛些认真做事,我又怎么会那么绝情。”
“呵呵,你们修的虽然都是《自然天书》,但方向却大不相同。你看到的是万物滋长,上天有好生之德,以仁心牧养众生,此乃王者之姿。他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这一步,看到的是万物相争,所以拼命排挤对他有威胁的人,还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阳光雨露,此乃民氓之态。”
“但功法也终归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辈早已脱了凡人所谓的王与民!李师弟也不是出身王族,但胸怀大志坚毅果断,更胜于我。”
“那小子是个怪胎,求你别再夸他了。单从沈玉书的角度来看,你当然会将他逐出百草园。王再怎么仁德,民也是将信将疑的。再说哪有人会容忍想要损害自己修行的人留在身边,你是一直太好说话了,早该狠狠敲打他了。不过也好,至少他确实对你不会有任何妨碍,比那小子安全多了。”
“不行,我要阻止他。”
“他可还没做什么,咦,难道你终于学会用真传弟子的身份压人了吗?”九色鹿打趣道。
“至少也要提醒李师弟。”
“你想见他?”
“胡说。”
“不想见就省省吧!一个敢跟乐天对赌的人,会怕别人孤注一掷吗?用他的话来说,没有赌上性命的决心,就别轻起战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