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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掰起手腕来,葛俊辉甚至连县府或县党部的帐都不买,赵元茂自然更不在话下,穿着睡衣出门见客,很不合礼数,但能够出来也算给了赵元茂极大的面子。
有钱可以任性,但有权有势更有资格任性,赵元茂没资格在意。夜深了,本就不是拜访人家的时候,此番前来,也不是来足膝夜谈。
寒暄几句,赵元茂把礼物在桌上一推,道:“不速之客,吵扰葛团长休息,不成敬意。”
葛俊辉:“失礼之处见谅,赵兄夜深前来,恐怕不是来我葛某人聊天的吧,有事直说吧。”
赵元茂笑笑,道:“早就想拜访葛团长,一直没合适的机会。今天我一个侄子跟保安二营的赵春生进了二营,一直没有回家,用这个借口来拜访,不知道葛团长认为这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有多大点事,葛俊辉微微一愣,接着哈哈一笑。
赵元茂跟着呵呵一笑,接着道:“我来得有点不是时候,哪天葛团长有空,我再设宴向葛团长赔礼道歉。”
闲话几句,赵元茂随手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木盒放在桌上,便起身告辞,葛俊辉看着赵元茂离去的背影,转而看看赵元茂加放在桌上的物品,随手拿起小木盒掂掂,暗忖,赵元茂虽然说得轻松,礼数周到,礼物不轻,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保安团内部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一桩,葛俊辉打开木盒,里面横躺着两截金快,或许赵元茂真的只是找个借口。这事情,第二天过问一下也就是了。
第二天,葛俊辉在办公桌刚坐下没多久,电话铃声便响个不停。
拿起话筒一听,葛俊辉面容一肃。接着哈哈一笑,道:“没事,小事一桩嘛。”
放下话筒,葛俊辉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子,室内响起均匀而有节奏的浑厚声响。
稍稍片刻,葛俊辉。“来人。”
……
“让肖炳南来见我。”
看来赵元茂所说那个侄子的事情还真不是小事。
经过一半夜折腾,熊万清回到家里,身累在其次,心累才是真的累,懒得去理会江信北的事情。倒头便睡。
睡意正浓,被勤务兵叫醒,熊万清一肚子火,开口便骂。
勤务兵老老实实挨了顿骂,才讷讷说道:“营长外面等着,是团座有事找营长,营长又找你。”
熊万清一听,吓得睡意全醒。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裤。江信北的事情,勤务兵没说,应该还不至于传开。熊万清心中忐忑。不知道葛俊辉是什么事情,但又说不定葛俊辉从其他渠道知道江信北的事情。
不过,稍稍片刻,熊万清心绪便平稳下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来的总要来的。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还不至于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叫心腹手下把江信北的口供拿来。熊万清跟着肖炳南前去领受葛俊辉的讯问。
既来之则安之,江信北倒是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细细回顾这段时间来的事情。理想很美妙,现实很坎坷。好在有惊无险,所有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冒些险,累点也值得。
天已经大亮,没人开门,没人送饭,江信北左右无聊,在床上打坐起来。
自从上次受赵元茂指点,受时间和环境限制,江信北根本没法子保持正常的时间持续练功,常常只能把练功心法与来回奔波结合起来,正正经经的练功几乎少得可怜。
内息圆浑,连绵不绝,比之半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似乎所在房屋周边的景象虽不说很清楚,但只要稍有异动,自己便好像亲眼所见一般,江信北对此确信无疑。严格来说,这段时日来,练功断断续续,为何功力不减反增,好似还比以前更加精纯,江信北暗暗思索其中的道理。
江信北索性下床比划几下拳脚,发现力随心动,劲力充盈有余,回旋自如,这是功力已经提升一层的标志。想想过来这几个月,为了不至于荒废练功,江信北回想着自己的做法,忽然心里一动,莫非是把练功心法融入平常的行走奔波当中的缘故?
江信北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山无常形,水无常势,但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因为它们各自的特性没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是外在的表现形式而已,所以山可以连绵万里,雄浑厚重,水可以流淌千里,气势磅薄。
江信北不由失神,或许说是一种入定更为贴切。
不论江家拳经如何演变,外在之形,固话的招式也好,随形变势也好,都脱离不了心法的支配以切合当时当景。
这就是,盈亏自如?道法自然?江信北颇为意动。
肯定是这样的,江信北想不出其他原因,把这些现象归结为:道生于无,现于有。正如山和水,有与无只是形态上的差异,无不代表不发生过,不代表不存在;有不代表其本质就是这样,两者都只是道的阴阳两种表现形式,不变的是其本心。
既然如此,只要坚守本心,不失本心,那么无论是练功也好,为人处事也好,万变不离其宗,功到,道自成。
江信北收功,静静躺在床上,没再花心思去琢磨身在保安团的处境,结局到底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