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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夏梅芳被关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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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这封信后,我是很感动的。但是,这时我的儿子已经六岁了。我除了对夏梅芳表示同情以外,我已无法给予她什么帮助了。尽管这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是有点幼稚的。老子的事与女儿有什么关系呢?但想通这一点又有什么用?都什么时候了。夏梅芳,真的对不起!

夏应文同志的话很对,时节如流,现在的方家与夏家都已经今非昔比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曾让我的童年足足自豪了九九八十一年的方家旧宅而且带着一个威风八面的门楼的,其实不是我们家的。那是蒲塘的大地主夏锡臣的。当时蒲塘人民用从地主手里得来的这一胜利成果安排我们蒲塘出去的后来已经做了大官现在虽然已经转业到了地方上但仍然在外面做着大事的方诗铭住着。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夏锡臣便是夏应文的远房叔父。

我曾经说过,我在很小的时候便已是一个非常受学生欢迎的语文教师了。但对这一点,表示欣慰的只是我的那些学生。在水廓中学,许多语文老师一看到我大学毕业便执教高三文科班、一出道便是一个非常出se的语文教师,心里便非常不好受。那时,他们心里都有几十个毛毛虫在啃噬着他们的心。夏应文应该是其中的一个。我知道,要他去接受一个过去自己的学生作为自己的同行是不容易的。他可以非常欣赏作为一个学生的方芥舟,但他绝不会欣赏一个同是语文老师的方芥舟。世事大抵如此。这一点应该想通。但可惜的是,我想通这一点是在十二年之后的今天。

要我当时就想通显然不太可能。你无法让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知晓全部真理。应该说,我们这些六八式的青年人还算可以的,遇到过一些挫折,吃了一些苦。就我个人而言,小时候,我碰到过造反派;想学习时遇上了学黄帅;到了谈恋爱的时候,姑娘都想嫁老外。我敢肯定地说,我们的生命厚度虽没有上山下乡的那一代强,但要比现在那些浮躁的青年人厚重多了。虽然要我在那时候就通晓世事确实有点勉为其难。

六八式,你应该懂的,就是出生于六十年代,大学毕业则在八十年代。这就称之为六八式了。天,把我们弄得像手枪的型号,五四式。

上级要听我的课了。是一节复习课。这是每一个新教师都必须面对的一次例行公事。这对一个老教师而言,实在是不算什么的。但对我们就不同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同行面前登台亮相,是第一次试溜你的。是骡子是马,最怕的就是溜溜这道儿。你敢不敢?

我当然是敢的。但我仍然去请教了我的老师夏应文同志。他毕竟是我的一ri之师。无论怎么说,请教他一下是不丢什么人的。我决定教一篇叫《药》的课文。我在很多年后才知道,这篇课文确实是一篇不太好对付的课文。鲁迅的小说,本来就是难啃的骨头。任何一个聪明的语文教师都不会拿这篇课文去和自己开心。但我不知道它究竟怎么个难对付法。我觉得这篇课文也还好对付。明暗两条线索给它拎拎清楚,辛亥革命的脱离群众的教训给它说说清楚就结了。我于是对我的夏应文教师说了我的构想与教法,请他谈谈他的意见和看法。可是,我们的夏应文同志的话让我非常震惊。他说,噢,你想开这篇文章?这副药不好吃。

夏应文没有对我谈他的意见和看法。他非常自信地说,这副药是不好吃的,你一准砸锅。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退出了他的屋子。我已经知道,我与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看得出,他不希望看到我的成功。

开课的那天去了很多人,校长、主任、语文教研组的所有老师,还有县教育局教研室的教研员。这是水廓中学很多年来不多见的场景。里面的原因我很晚才知道,因为我是这个县特殊时期之后的第一个进入到教育界的中文本科生。我原先是那么地看不起自己,总觉得自己读了一个大学就像没有读过一样,没想到人们还是惦记着有我这么一个人的。

幸好,我那节课还算成功。这副药,还就吃下去了。课讲完后,教研室主任上来与我握手,我就知道,我的这副药方是开对了。

语文教师们退出教室的样子是很庄重的,一副老成持重学问渊博的神se,让人不敢小觑。我后来才知道那全是一副假面孔。语文老师的面孔多数情况下是这样。这可以说是他们的职业面孔。那张面孔像是一张纸,只要轻轻一捅,就立即会捅破。但语文老师们知道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纸,所以,语文老师们是不会轻易去捅那一张纸的。大家都需要那张纸贴在自己的脸上。那时,语文老师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从教多年了,还不及一个胎毛未干的后生小子。世事真让人觉出了几番悲凉,辛苦教书几十年,不及人家上四年大学。这道理去跟谁说去?

我不知道他们要去跟谁说去。我只知道我是成功了。我一副成功者的样子走在水廓中学的大道上,我感觉很好。我有理由觉得感觉良好。当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事,与别人是没有关系的。

与别人没有关系也只是我说说而已。别人是不这样想的。你方芥舟怎么能说与别人没有关系?你不是和我们一样生活在这个空间里么?你的事就一定碍着别人了。我非常难受。一看到别人关心你的目光,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我最不愿意看到那种打探别人**的目光。但你毫无办法,生活中,到处都是喜欢探听别人**的人。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我们每天必须面对是生活。

所以,一看到语文老师们的那种目光,我就非常担心我的某种**有没有被他们知道。我知道,如果他们知道我与女高中生孙兰萍的爱情故事后,他们便会用一种能够让你再也无法生存下去的目光来看你,让你时时觉得芒刺在背。那时候,人们的目光就是那根芒刺。这也是我再也不想与女学生发生什么故事的原因。虽然我说过,我不怕与女学生发生一点什么,哪怕因此遭到别人的攻击。但现在,我已不这样想了。人就是这样,必须时时在生活的过程中矫正自己的看法。或者,说白了,人有时候,不得不委屈自己。在水廓中学,你必须学会委屈自己。当然,在所有的类似水廓中学的这种学校里,你都得学会让自己受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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