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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对苏九来说来的很快,对忙碌的张家村的人来说同样来的很快,以致于二牛和齐升成亲后去一趟青州府又回来了。不过,等他们到家时稻子已经抽穗了。
众人一见到二牛就像见到亲爹娘,还没容他进家门就七嘴八舌的嚷嚷,“二牛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就找你去了。”
“大伙儿最近咋样?分了几次钱啊?”二牛笑着拿出糖和糕点,“在青州买的,尝尝跟咱们这边的有啥不一样。”
“快别吃了,等你分钱呢。”村长说,“广角那个笨蛋笨的跟老五一样,枉他们一个跟你学那么久,一个在何记酒肆待那么长时间,连帐都不会算。”
“不会吧?”二牛眨眨眼,“你们这一个月都没分钱?”
张李氏道,“他们按照你说的分,可分了几次都不对。”
二牛接过老大夫递来的账册,细细一看,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面无表情的问,“皮蛋为什么是两千一百四十坛?”
“这个......”村长道,“二牛,这可不怪我,是你大娘非要多做几坛皮蛋,何东家也没说不要,所以......”
“所以钱就多了,他们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分,这也能怪他们么!”二牛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还有什么事?”
“来过两拨商人要买咱们的皮蛋,但是你不在我们就没敢卖,也没敢让他们去作坊里看看。晚上我们加大人手在村子附近查看,这段时间都没停。”
二牛笑了,“做的对。他们如果不是诚心来买皮蛋的人,你们一旦把皮蛋卖给他们就会出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村长道,“可如果他们真想买皮蛋哩?”
“不急!皮蛋是咱们村独有的,只要他们有心,用不了多久还会再来。”二牛道,“这就好比你们相中人家的姑娘,一次求娶不成还再试试呢。”
“二牛就会说话。”张李氏道,“荷花上的莲子都按照你说的摘回来放在作坊里了,要不要去看看?”
村长道,“你也让二牛歇歇。”
“不了。”二牛摇头,“咱们去作坊,先把大伙儿的钱分分。”
小牛等人走了才问,“齐二哥,莲子能干么?”
“留种子吧。”齐升也不懂,“让我看看你们学的怎么样了,别明儿被夫子打手心。”
“二哥说我们后年就能进场考试了。”小牛很嘚瑟的把书扔给齐升,“你还是让二哥多买点地吧,到时候咱家就不用交租咯。”
齐升白他一眼,二牛根本不在乎那点租子好不好。不过,地是要买,留着种芋头。
话说回来,二牛真没想到能弄出上百斤莲子,于是就让众人回去拿个盛菜的大腕。
众人疑惑,“要碗干啥?”
二牛接过其中一人手里的碗,舀满满一碗莲子,“每次熬粥的时候往里面放一点,可治腰疼失眠,还能健脾开胃。对了,拉不出屎的人就别吃了。”
“这东西也能吃?”众人惊叹,“那能卖钱么?”
二牛白了他们一眼,“啥东西都用来卖!”
“我们就是说说么。”众人面色窘迫,“二牛,别生气哈,咱们也知道钱是赚不完哩。”
“知道就好!对了,吃之前用水泡泡,把里面那个绿芽挑掉,那叫莲心,不挑掉就吃小心你们苦的张不开嘴!”
“啊?这么麻烦?”第一个舀莲子的人一见二牛点头,连忙倒出一半,“算了,我没那细功夫!我家的人个个胃口好的像狼一样,用不着莲子!”
此言一出,众人不等二牛帮忙分莲子,一家弄半碗就走。
二牛伸手拉住张李氏,“三婶,这可是好东西。”
张李氏回头冲他一笑,“世上好东西多的很,你三婶想都尝尝。对了,我昨儿搁县里碰到一个杀牛的,待会给你送碗牛蹄筋,我煮了一夜哩。”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就怕跑慢了二牛再给她莲子。
二牛盯着她的背影怔了怔,面色很是不好,背着半袋莲子回到家就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噗通”一声。
“咋了?”齐升勾头一看,“谁惹到你了?”
“那帮浑人!”二牛摆摆手,“别提了,一说我就气。小牛,端碗水来!”
“二哥,我今天没犯错。”小牛忙说。
二牛抬腿给他一脚,“让你去拿就赶紧去!哪那么多废话!
小牛撇撇嘴,一见二牛瞪眼,赶忙往外跑,“咦,你咋来了?”
两人听到小牛的声音就走出来,看到苏九和一位中年男人站在他家门前,“苏兄,你怎么来了?何平呢?”
“何平没来。对了,这是我哥,你们可称他苏八。”苏九道,“我觉着芋头该熟了就过来看看。”
齐升没多想,“快进来,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刚到。”其实他们半个月前就该到了,可苏九以前听二牛讲世上有很多贪官,他不信那个邪,就硬拉着皇帝沿路查看。结果如何呢?皇帝早已料到了,苏九心里非常不痛快。直到来到张家村,看见两侧青山一波碧水,心中闷气才驱散一些。
“听说你和二牛成亲了,恭喜啊!”苏九道。
齐升嘿嘿一笑,“累了吧,快坐。”
“我们也刚到家,你们且等一下,我这就去烧水。小牛,招呼客人。”二牛冲两人点点头就出去。
小牛拿出柿饼和苹果干,“苏大哥,别再说我小气了,这是二哥亲手做哩,我自己都没舍得吃。”
“那谢谢小牛了。”扮成苏八的皇帝说着从身后的侍卫手上拿过一个包,“听小九说小牛很爱读书,这几本书是送你的。这就是刀豆和萌萌吧,这些点心果子是我们从临安府买给你们的。”
三个孩子有好东西就互相分享,相视一眼,甜甜的笑道,“谢谢八哥。”
“八哥?噗!”苏九乐道,“好像鹦鹉。”
“你闭嘴!”小牛很生气,“鹦鹉也比你大方。”随即看向苏八,“我以后叫你苏大哥。”
“那你喊他什么?”皇帝问。
“小九。”萌萌答得干脆,皇帝一愣,就抚掌大笑,“好小子!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