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天真大叫,“呀,流氓!”
“还有更流氓的,”宋文渊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将人一把扛起,大步走向卧室。
康天真头朝下,双手张牙舞爪地乱抓,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强抢良家妇男啦……”
宋文渊大笑。
夜深人静,康天真玩累了,趴在枕头上沉沉睡去,宋文渊却睁开眼睛,看着他餍足的睡颜,目色深沉,认真地思考起是否应该给康天真雇几个保镖,毕竟肯巴德不是普通人,他是什么阴损法子都敢用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沉浸在美好的睡眠中,突然手机铃声大震,康天真蠕动了一下,无力地推推宋文渊的脸,“电话……”
“嗯,”宋文渊搂了搂他,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缝着睡眼扫过去,接通,“喂,洪阳?”
“文渊,你爸被绑架了,”洪阳急切的声音传来。
宋文渊一惊,“什么?”
“今早我一开店门就看到门下被塞了个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洪阳道,“我微信上传给你。”
宋文渊沉声,“我马上去店里。”说着掀被下床,飞快地开始穿衣服。
康天真惊醒,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爸被绑架了,”手机震动了一下,宋文渊一边穿上衬衫,一边抓起手机,打开微信,眼圈瞬间红了。
康天真爬起来,凑过去一看,只见照片上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宋强被五花大绑,狼狈地趴在地上,身下一滩血迹。
照片背面是一行血色的字:想要你爸活,拿《锦绣万花谷》来换!敢报警他就死定了!
“怎么会这样……”康天真喃喃道,“宋文渊,是肯巴德吗?是肯巴德绑架了你爸吗?”
“我不知道,”宋文渊穿好衣服,“我得马上回店里一趟,和洪阳一起想办法。”
“我也去。”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冲到古玩街,洪阳正在店里急躁地来回踱步,看到他们进来,连忙上前,“该怎么办?”
宋文渊接过那个信封,来回翻查了三次,确定只有这一张照片,皱眉,“没有留联系方式……”
洪阳问,“怎么办?报警吗?”
“不能报警,”康天真道,“绑匪会撕票的!这些绑匪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可是没有联系方式,”洪阳道,“我们就算想交易,都不知道该找谁,文渊,难道你真打算把《锦绣万花谷》拱手让出?”
康天真道,“书哪有人重要?”
“可它不是普通的书,它是宋版,是海内孤本,是国宝啊,”洪阳艰难地说,“它比我们好几条人命加在一起都贵。”
“可是,”康天真难过地说,“那边是宋文渊的亲生父亲啊。”
“都别说话了,让我静静,”宋文渊眉头紧皱,挫败地坐在藤椅上,满脸都是绝望。
康天真伸手,轻轻为他按揉太阳穴,宋文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天真。”
“谢我干什么,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救你爸。”
宋文渊叹一口气,喃喃道,“到了这种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恨他……我怕他挨打、怕他被人折磨……就算是《锦绣万花谷》,我……”
康天真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道,“毕竟,血浓于水。”
嘟——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宋文渊一把抓过手机,只见一个陌生号码:今晚六点,扬花老巷14号,带上《锦绣万花谷》,不许报警!
“晚上六点,”宋文渊攥紧了手机,满脸痛苦,“天真,你说,我该怎么办?”
洪阳叹着气道,“必须报警,文渊,你听我一句劝,绑匪没那么大胆子闹出人命,《锦绣万花谷》却是价格上亿的国宝……”
“洪阳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康天真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万一绑匪撕票可怎么办?《锦绣万花谷》再珍贵也是身外之物,而宋伯伯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宋文渊这辈子都寝食难安啊。”
洪阳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他叹息着,“我何尝不知道,宋叔看着我长大,如果宋文渊是第一个不愿他出事的,那我就是第二个,可是……说句不好听的,宋叔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真的能和《锦绣万花谷》相比吗?”
“别说了,”宋文渊低声道,“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洪阳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心意已决?”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锦绣万花谷》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宋文渊慢慢道,“雅昌艺术品论坛上曾为此书估价8.8千万,我将它的一半,也就是4.4千万打到你的卡上……”
“不行!”洪阳没想到他竟做出这样的决定,摇着头喃喃道,“文渊,不要这么见外,我们是兄弟呀。”
宋文渊道,“我不能亏待你,你马上要结婚,即使是入赘,花销也会非常大,我知道你一直不愿委屈了璧影。”
洪阳嘴唇颤抖着,他穷苦出身,这辈子都没见过4.4千万这般巨款,可是……他和宋文渊十几年的兄弟感情,怎能在对方父亲出事时这样划清界限?
“不……”洪阳按住宋文渊的手,苦口婆心,“你听我一声劝,文渊,你想一想,宋叔他这些年对你怎样?到底值不值得你用《锦绣万花谷》来换?”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金钱来衡量,”宋文渊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哥,你已经被蒙蔽双眼了,醒醒吧,再珍稀的古董都有价格,可是感情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