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琦便把酒菜放好,倒满了几杯水酒,与乐进一起喝了起来。
乐进闻言,心中竟然涌出了一抹的感动,他自然也知道刘琦这个人平常非常忙碌,如今新年将近,难得与家人团聚,竟然舍弃了家人,而来到自己被囚的地方,与自己共享年夜饭,即便是他因为刘琦才身陷囹圄,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刘琦此举确实感化了他那一颗如同坚冰一般的心。
酒过三巡之后,乐进轻轻叹了一口气,借着酒力缓缓说道:“进不过是一囚徒,如何值得楚公如此牵挂?”
只见刘琦诚挚的说道:“文谦不是一般的囚徒,乃是天下名将,像你这样的人才本应扶保汉室,效力疆场,而不应终老于此,吾不为别事,只为将军这一身才能而感到可惜。”
说完之后,刘琦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乐进的手中。
乐进却也没有犹豫,接过酒来一饮而尽,然后徐徐说道:“公麾下人才济济,不逊于进者车载斗量,何必非要如此极力的招揽进?”
刘琦凝重的看着乐进,缓缓说道:“文谦太过谦逊了,我麾下虽然确实有文物才能不逊于文谦者,然为国选才,自然是多多益善,如今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唯有多纳贤才,多选精兵,方能安定社稷,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更何况文谦有将帅之才,足能安定一方,向你这等贤才弃而不用,岂非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乐进嘿嘿冷笑道:“楚公若想天下安宁,其实也不难,如今公乃天下诸侯最强者,只要你不出兵相犯,魏王如何会自讨无趣?只要双方相安无事,天下岂不太平?”
刘琦却是正色说道:“文谦此言差矣,我华夏自古一统,同为炎黄子孙,自然不能分处两国,否则的话,千百年后,还有谁记得我们有相同的祖先,相同的文字,相同的礼制?正是因为如此,方有秦皇一统六国之赫赫功绩,方有车同轨,书同文之事,方有我大汉四百年之江山,更何况,如今汉室虽衰,却未便亡,人心思汉,忠臣义士比比皆是,正因如此,我们采药顺应天心民意,志在一统大汉,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彻底一些,让天下真正实现太平,让我大汉强盛,四方蛮夷永不敢窥视。”
刘琦说得慷慨激昂,连乐进都受到了感染,不过乐进仍然说道:“楚公虽然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可是你的内心之中难道没有自己的私人打算吗?等你平定了天下,你可愿意将军政大权全部交还天子吗?”
刘琦点头叹道:“没想到乐文谦果然如此忠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实不相瞒,当今天子聪慧仁孝,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威望以压服天下分裂势力,待得我日后平定了天下,即便是将军政大权归还天子,天子又如何能够让众文武心服?当初更始帝为天子,世祖皇帝为何不将大权归交还?这是同样的道理。经过了这一番乱世,难道文谦岂不知道,帝位的巩固和天下的安定,难道真的靠的是德行吗?”
看着一脸沉思的乐进,刘琦又淡淡说道:“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更要适应时势,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天下大势已然如此明朗,我若不顺应天心民意,恐怕好不容易换来的半壁江山的安定,最终也定然会土崩瓦解,正如我明日就任楚王之位一般,这是天子所盼,宗室所想,国中文武士庶所衷心拥戴,我若坚决拒绝的话,只能会令所有人失望,就像当初的宋襄公一般,因为迂腐而被人耻笑,将军不是迂腐之人,当明我话中之意。”
乐进听了刘琦的话,徐徐叹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进孤陋寡闻,尚不知明日公要即王位,既如此,想必公今晚应当很忙吧?可是公竟然还惦记着我乐进,足见盛情。既如此,进愿以残驱供大王差遣。”说完之后,乐进对着刘琦躬身行礼。
刘琦呵呵一笑,扶起乐进,然后挽起他的手说道:“说句实话,本王今夜确实很忙,但是能够说服文谦为我效命,本王也值得了。来,文谦可随本王到街上看一看,我国内百姓和治下众将官是何等的欣欣向荣?”
之后刘琦便拉着乐进的手来到了街上,看着百姓们在城市中欢欣的歌舞庆祝。
看着街头上的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欢笑,看着这些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只有盛世之时才会出现的衷心的满足感,看着众将士、众官吏对刘琦衷心的拥戴,乐进这才真心叹服。
他虽然只是一介武将,但胸中同样存在着浓浓的报国热情,他也希望能够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来缔造一个太平盛世,留名青史、封妻荫子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大男人,为他的乡人,为天下百姓奋斗过,流过血,流过汗,这才是一个武将最大的价值。
正是抱着这个目的,他当初才义无返顾的投到了曹操营中,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一直瞧不起的这个刘琦,比起曹操来更像是一个能够安定天下的英雄,此人或许不忠于天子,但却绝对终于大汉,忠于天下百姓。
所以,就像是当初义无返顾的投奔曹操那般,乐进再次义无反顾的投奔了刘琦。(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