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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李清瑟婚事筹备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
因为五公主李清瑟尴尬的没有宫女,无奈,只能从桑贵妃的怡景宫里拨来四名宫女伺候,本来皇后和梁贵妃都要送宫女过来,却被李清瑟委婉拒绝了。开玩笑,胜利在望,她怎么能大意?
梁贵妃到底是怎么想她的,她不知,但皇后的宫女来,绝对是来坏她的!
四名宫女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李清瑟因觉得记名字麻烦,人家来的第一天便给改了名字,名为春香、秋香、夏香、冬香。四人都叩谢五公主赐名,李清瑟觉得心情大好,第一次被宫女伺候着,飘飘然。
小朱子不满,也死活来“蹭名”,李清瑟略略想了一下,觉得既然是一起伺候的,就应取差不多的名,一拍大腿,有了,就叫——夜香。
汗……夜香不是尿吗?小朱子小脸一白,哭丧着脸跪下求饶,他不要名字了还不行,小朱子、小猪子或者肥猪,都比夜香要好。
“哦,你不要名啊?那就算了,以后可别赖本宫没给你起名。”李清瑟脸上表情认真。
“那个……宫外还有事,奴才去了。”说完,便脚底抹油,跑了出去。公主认真的表情也只能糊弄不熟的人,他伺候公主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公主心里所想?要是走得慢,搞不好这名字还真落在他头上了。
大婚所穿的红色礼服已经送来,用料上乘,做工精致,大红色的料子用金线绣着龙凤,金色的带子用红丝线绣着祥云,红与金,完美结合,奢华、贵气,既有皇家的威严,又处处彰显着喜气。衣服为量身定做,无论是肩还是腰,无论是身长还是裙长,皆十分精确,恰当好处。虽如此,也需试穿。
夏香最为心细,这几日与冬香一同专门伺候李清瑟的起居穿戴,此时,两人正帮清瑟一一穿戴试衣。
“公主,您真是太美了,奴婢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美艳动人,这礼服,仿佛专门为您而设。”穿戴好,冬香忍不住出口赞叹。
长长的礼服拖地摇曳,高高的凤冠金光闪闪,步摇上缀着璀璨的宝石,微微一动,光芒夺人眼球。
李清瑟好笑地看了看她,“小丫头,嘴真甜,本宫抠的很,不会打赏的。”
单纯的冬香赶忙摇头,“不,公主误会了,奴婢不是因为想要赏金才说的,是有感而发。”冬香年纪最小,心思也最单纯,这些李清瑟是知道的,这么说,是故意逗她。这几天,这四名宫女对她伺候得十分到位,清瑟不得不赞叹桑贵妃的能耐,竟能将宫女调教得如此贴心。
夏香微微一笑,她的年纪最大,也最为心细,“公主请恕奴婢多嘴,其实奴婢也觉得这礼服是专门为公主所设,公主最适合穿红,尤其是这红中带金,与公主高贵的气质想呼应,又不失娇美。”
李清瑟失笑,“好吧,算你们厉害,虽不知道你们说的有几分真,不过本宫很开心,你们四个,今天都有赏。”
“奴婢多谢公主。”两人都跪地。
清瑟笑笑,没阻拦,她随时现代人,不太习惯别人给她跪下,但有时候阻拦奴婢下跪,就是丢了身份,少了架势,转念一想,他们跪啊跪的也不少快肉,就让他们跪吧。小朱子是不敢没事给她下跪的,不然得不到赞扬不说,能得到的只有飞起一脚。
“公主,您这么美,驸马爷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冬香又开始赞扬起来。
李清瑟坐在梳妆镜前,略略想了一下,“驸马啊?”若不是冬香提起,她都忘了还有驸马这号人,“对了,驸马叫什么,你们谁知道?”
两人一愣,公主都要出嫁了,怎么连驸马的名字都不知?
“回公主,驸马爷复姓慕容,名幽禅。”夏香恭敬回答。
清瑟想了一想,而后点了点头,微笑。“慕容幽禅啊,很有意境的名字,确实有些看破红尘,归隐成仙的味道,难怪其看起来离成仙不远了。”
冬香不解了,“公主,奴婢只听说驸马爷身子弱,您怎么说离成仙不远了?”
“冬香!”一旁的夏香赶忙叫住了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冬香年纪太小,口无遮拦,公主愿意怎么说可以,但作为奴婢,少说多听才是,这才是长命的道理。想着,赶忙回头看向公主,暗暗祈祷公主千万别迁怒,其实就算是迁怒,也没有办法,确实是冬香的不是。
让她惊讶,五公主李清瑟竟然没生气,还笑着对冬香解释着,“就是因为他身子弱,才离成仙差不多啊,死了,不就是成仙吗?”非但不生气,相反还笑眯眯的。
两人一惊,赶忙跪了下来,连呼恕罪。
“都起来,是本宫说他快死了,你们何罪之有?这礼服好重,试也试完了,赶紧帮本宫脱下来吧。”大鹏国不算炎热,但也是夏季,这左一层右一层的,她身上早就大汗淋漓。
两人赶忙爬起来帮她脱衣,与公主一身汗一样,夏香也是一身汗,不过却是冷汗。不知为什么,怎么总觉得公主一提起驸马快死了,就这么高兴?不解!
衣物脱下,李清瑟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擦拭完身子,穿上轻薄的便裙。“现在什么时辰了?皇陵的侍女到了吗?”
她刚问话,就见门外一窈窕身影款款而入,看到正在乘凉吃水果的李清瑟,恭敬下拜,“公主,皇陵侍女已入宫,婚前仪式在一个时辰后进行。”
“嗯,知道了。”李清瑟放下手中水果,若是其他主子,就连吃水果也是别人喂,不过清瑟没这架势,还是觉得自己拿着自己吃来得香。拿起一旁微湿的帕子擦了擦手,“去将本宫放在床头的书取来。”
“是。”冬香快步而去,不一会就拿回了两本书。
这两本书都是释本,其中一本是崔茗寒所注释,另一本是赵灵修所注释。
清瑟拿着两本书,略略沉思一下,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压迫感。翻开上面的一本书,其上为蝇头小楷,这一手好字,是崔茗寒的。她想起之前崔茗寒给她写的一首藏头诗,上面的笔体应该是草书吧,如今这书上的蝇头小楷却也十分好看,真是个怪人,竟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笔体都发挥到极致。
不知为何,她看着这本书,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崔茗寒这个人……会不会也如同他的字一般,有正反两面,既有他心中所愿的一面,又有被逼无奈的一面?
甩了甩头,李清瑟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崔茗寒怎么看都是个狐狸,他能被人逼迫?只有他逼迫别人的份儿好吗?
昨晚她看的是赵灵修注释的书,从释文可以看出,赵灵修学识之渊博,只要他写出的每一字每一词都有可考据到出处,就如同字典一般好用,但相比之下,她更是喜欢崔茗寒的释文,因为夹杂了他本人的态度,就如同为一股骨骼加了血肉一般。
将赵灵修的书放下,清瑟随意翻起了崔茗寒的书,心中却越来越压抑,不知这压抑从何来。最终,将书放下,站起身来,“走吧,随本宫到花园走走,打发时间,一个时辰后正好去参加那什么婚检。”
夏香耐心纠正,“公主,是婚前仪式。”
清瑟轻笑,已走出宫门,宫外阳光明媚。“什么婚前仪式,不就是婚检吧,检查下胳膊腿儿是否完好,看看是不是处女。”和现代婚检一样,还没现代婚检那般科学。
夏香、秋香和冬香跟在李清瑟身后,都红了脸。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这说话不甚在意,处女不处女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随口而说?
……
大鹏国十分注重女子贞操,尤其是皇家公主,若是婚前失贞便是死罪,就连皇上也无法将其轻易赦免,因为操纵此事的并非是皇上,而是隶属于大鹏国皇族的一个机构,这一机构设置在皇陵,世代相传,无论是皇家婚丧还是大型祭祀,皆由其负责,大鹏国钦天监和宗人府便自隶于此,这一机构名为皇宗。
皇宗并非与皇权独立,也是听命于皇帝,但因其代表的是皇祖,所以历代皇帝皆对其尊重,若非是大事,绝不会干预其决断。
在皇宫一个角落,坐落一座古朴的宫殿,宫殿平日里大门紧闭,只有这皇宗之人来了才敞开,大门上方牌匾写着“婚仪”二字,能入内的,除了公主外,便是即将被选为太子妃或者各皇子正妃的女子。
时辰到,李清瑟在四宫女一太监的伴随下,款款而来,皇后和桑贵妃两人早已在旁等待。皇后是后宫之主,这公主婚前仪式定然有其参加,而桑贵妃则是因为李清瑟母妃已逝,临时充当其母妃之职,为其操办婚事,这婚前仪式也定然参加。
这一切,正和李清瑟之意,她生怕皇后能在背后坏她,但若是有桑贵妃在旁,她便安心。
为两人请安后,李清瑟在皇后阴冷的目光下,独自缓步步入宫殿,刚入一步,便觉得阴冷之气骤起,比之皇后那阴冷的目光更甚。不由得心中感慨,古代就是古代,一个婚检而已,何必弄得这么神神叨叨?
“五公主,请随奴婢来。”室内昏暗,清瑟还没适应光线,便听到身边有一道冰冷女声响起,活活吓了一跳。这声音如同死人一般毫无生气,回首一望,入目的是一身宫装的宫女,年纪在四十上下,消瘦,面无表情,几乎听不见其呼吸,听不到其脚步。李清瑟心知,此人武功高强。
这样的宫女一共六人,除这六人外,还有一人为首,李清瑟觉得这为首之终年女人,
公主的婚前仪式除了祭拜祖先外,便是从身心各个方面进行检验,首先是智商。她们出了一些问题,让其回答,清瑟对答如流。而后便是一些身体机能,例如下蹲下跪,李清瑟也是照着做,心里不由得有种感觉,现在做的一切就好像是皇家出品前的最后检验,合格品盖戳,上面写着——合格,检验员02。
罢了,皇家出品,品质保证。
一切检查完了,便是重头戏,验身了。
李清瑟衣衫尽褪,几名宫女上前,用微微内力灌注其体内,之间胸前那牡丹花印记,微微发出荧光。
她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几名宫女已经退下,跪拜叩首,齐声道。“婚前仪式已完,五公主殿下,刚刚得罪了,请恕罪。”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不知为何,心中涌现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玄幻了。
穿好衣服,当再次走出宫门时,觉得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重现光明一般。
门外,是皇后,眼光歹毒,笑容阴险。“五公主,婚前仪式的结果如何?”明知故问。
清瑟一耸肩,回头扫了一眼跟随她出来的众皇宗宫女,“母后问她们便可,儿臣累了,回去休息了。”说完,面色一变,从刚刚的轻蔑变为笑容满面,这是她对着桑贵妃而笑,“母妃可有空,儿臣想招待母妃到舒云宫小坐。”
桑贵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当然,走吧,这里阴森的很,呆久了,折寿。”她指的是这婚仪宫,因这些人隶属皇陵,身上自然带着阴气,当然,她更是别有深意地针对皇后。
“你!?”皇后大怒,却拿桑贵妃无可奈何,这皇宫中,从前只有梁贵妃和她作对,如今又多了个桑贵妃。“五公主还请留步,本宫还不知结果。”
李清瑟微微笑,知道皇后等着定她的罪,便闪身到桑贵妃身后,一副柔弱顺和的样子。
皇宗宫女齐齐跪地。“回皇后娘娘的话,五公主婚仪结束。”
“知道结束了,问你们,结果呢?她是不是处子?”皇后急了,也不管身旁李嬷嬷的眼神,气冲冲地便问。
宫女们神色未变,也不多加怀疑。“回皇后娘娘,五公主为完璧。”
“不可能!”皇后一惊,“绝不可能,她被……”她气急败坏,刚准备喊什么,就被李嬷嬷一把拉住,后者一身冷汗,皇后若是说出来,情况可大为不妙!
“娘娘,我们该回宫了。”李嬷嬷拉着皇后便想走,但皇后哪肯,挣扎着。
“李清瑟,你不是被寒儿……”刚说着,李嬷嬷也急了,一把捂住皇后的嘴,大声叫道。“娘娘,您累了,奴婢伺候您回宫吧。”她欲用声音压下皇后的声音。
清瑟笑了,在桑贵妃怀疑的目光下,她走到皇后面前,“母后,本宫称您一声母,不知您能不能承担得了这个母字,身为皇后,却小肚鸡肠,心思狭窄,睚眦必报。您不是一直纳闷,为何梁贵妃娘娘和桑贵妃娘娘能和你对着干?那本宫今日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轻蔑地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皇后,“那是因为,您根本就没将自己的位置摆正,您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本应该高于众妃,但此时,您亲手将自己的位置降下来了,降到了和众妃平等,这也是为何您日日容不下众人,还觉得众人总是压在您头上的原因。性格决定命运,您若是大气,便是有大将之风、行大事;您若是小气,便永远是家长里短嚼舌根的无知妇人。清瑟话已至此,还请皇后娘娘好好思量一下。”
桑贵妃一愣,不由得赞叹五公主李清瑟的言行,她刚刚一席话,所处立场已经跳出了女性这个狭隘位置,站在一个无性别无立场的客观角度,这种高出俗事之心态,若是在大鹏国便是男子所有,若是在那桑国便是女子所有。她笑了一笑,这五公主还真是有趣,只可惜了,若是生在那桑,定当有一番作为。
皇后愣住,一时间被说蒙了。
李清瑟嘴角抽了一抽,无奈笑了一笑。她怎么能指望着皇后明白其意,古代女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后院琐事,什么大气小气的,哎……自己看来是对牛弹琴了。
这番话,在这皇宫中,也许只有桑贵妃才能理解吧。
与桑贵妃走出两步后,清瑟突然又想起了一句话,这句话通俗易懂,想必皇后能明白。转过身来,“哦,对了,皇后娘娘,还有一句话请您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放肆!李清瑟,你这没有尊卑的野种,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和本宫如此讲话?”皇后一想到这李清瑟甚至连个公主都不是,气更大了。
桑贵妃一愣,眼神有了一丝疑惑,皇后叫五公主野种?
李清瑟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和这没了理智的女人生气,不值。“现在除了皇后娘娘和我,还有桑贵妃在场,自然也有皇宗之人,若是皇后娘娘想将刚刚本宫对皇后不恭敬之处告诉父皇,还请讲整件事描述清楚,包括刚刚您的那句野种。话说……”清瑟嫣然一笑,“话说,为何您要叫一国公主叫野种呢?本宫真的想知道。不知皇后娘娘可不可以帮本宫解惑?”
别说李嬷嬷,就连皇后都一身冷汗,她与皇上是发妻,皇上信任她,才将云妃之事告诉她,若是这事泄露,皇上肯定不饶她!
像皇后这样的人,除了自己的利益,绝不会考虑他人,说好听了便是目的性明确,说不好听的便是自私,李清瑟根本不是委曲求全玩宫心计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还不如直接对立了才好,若是不表明立场,皇后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
本想再说几句话刺激,但转念一想,罢了,皇后怎么说也是太子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也不能太过过分。宫中之事,就是如此麻烦,如今她再一次确定了自己要远离皇宫心意。
看着李清瑟与桑贵妃带着众宫人离去的背影,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气恼自己刚刚口无遮拦,平白让人抓了把柄,若不是因为那句野种,她好歹也能找皇上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