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的小小玩笑没能挽回年柏彦平日里来的和颜悦色,反而眸色更加沉肃,“再跟我瞎贫,我就亲自动手了。”
素叶充其量也就是只纸老虎,看得出他是真生气了,便不敢多言,麻溜儿地脱掉了睡衣,虽说还是有点不大好意思,但也好过看着他的冷脸。“脱完了。”她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然而年柏彦眉头又蹙起,“什么叫一件不剩?”
“可是……”只穿着一件胸衣和一条内裤的素叶“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明白。
“脱了。”他扔了句,目光却扫到了她的膝盖,也同样发青发紫,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素叶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咬了咬舌头,原来膝盖也青了。“没事儿,不就青了吗?又不是断了。”她尽可量去缓和他的不悦,这还是她头一次费尽心力地哄他开心,这个男人生起气来还挺不好哄的。
想着,干脆半跪在床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还真叫人家脱得一丝不挂呀?我其他地方真的没受伤了,要不你摸摸看。”
话毕,就将他的大手直接覆上她的臀部,掀开内裤的边沿,让他的手指钻了进去。
年柏彦还真就没惯着她,不由分说将她内裤一把扯下,扳过她的身子真是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见她除了胳膊和膝盖外再没有淤青后才稍稍平复了脸色,大手将被子一拉遮住了她近乎裸露的娇躯,见她刚要掀被,眉头一肃,喝道,“盖好了。”
话毕,起身。
素叶露出个脑袋,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嘀咕了句,“我都赤身**了你都没反应,你是阳痿了还是昨晚会了哪个狐狸精耗尽你精力了?”
这番言辞令年柏彦倏然顿步,他转头盯着她,素叶一缩头,拉高被子挡住他犹若伽玛射线的视线,自己刚刚的话着实大胆了。年柏彦却没怒,半晌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昨晚我还真是没闲着,光是照顾个醉鬼就让我心力交瘁了。”
素叶探头,心里却美滋滋的,眼珠子转了转,“那……咱们久别重逢你就不能热情点?”
年柏彦微微眯眼,一字一句,“热情?我恨不得掐死你!”
素叶吓得赶紧缩进被窝。
他便不多说什么了,转身出了卧室。没多会儿,素叶尖着耳朵隐约听到他像是在打电话,嗓音是一贯的温泊疏离,一改刚刚愠怒的冷言冷语,“对,拿些跌打的药水和消肿的口服药就行,麻烦了。”
素叶努了努嘴,敢情都在外人面前装温厚恬和了。
很快私人管家按照吩咐拿来了相关药物,秉承着“客户是上帝”的服务理念积极询问是否要请专业医生来看看,年柏彦婉拒了。等打发走了管家后,他拿着药回了卧室。
床榻上的素叶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近乎只露出水汪汪的大眼,见他进屋后又有点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情,从被子里伸出五根手指,冲着他像只招财猫似的,“你都三十五了,总板着脸老得快哦。”
年柏彦故意不看她,在她身边坐下后,伸手从被窝里拎出她那条磕青膝盖的腿,素叶原本就怕痒,他的手指接触她的小腿时马上忍不住笑,“别别别,太痒了。”
他压根没搭理她痒不痒,将跌打药水倒手上,直接覆上了她的膝盖。她窝在被子里有段时间,冰凉的双腿也捂热了,被略凉的药水刺激了一下又忍不住缩腿,紧跟着头顶上落下年柏彦略带警告意味的低喝,“别乱动。”
“柏彦,那人家嫌凉嘛……”她冲着他挤眉弄眼,大有撒娇之态。
在经过一早醒来时的惊愕到寻找年柏彦时的惶恐,再到一身凌乱地扑到他怀中的紧张激动,最后到了被他抱回房间后脱得全身一丝不挂被捂在被窝后的担忧,如果换做其他姑娘怕是早就晕头转向了。但素叶是谁?她舅舅是手持太极剑的武林高手,她舅母是擅长唇枪舌战的钢铁娘子,而她,在这种强悍的背景下早就铸造好了一颗勇敢外加愤怒的小鸟勇往直前的心脏。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心理咨询师,有着能够拍案而起将经理折腾到同意为她换房,而她却因为房价过高理直气壮选择经济房的超强心理素质,虽说在寻找年柏彦的时候,她一度认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心理学算是白学了,可随着时间的游走,在经过几个阶段性的心理磨练后,她超强度的智商又回来了。
她又不傻,年柏彦才不会无缘无故生气,肯生气代表他的在乎,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再眼拙也能看出他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因为像年柏彦这种男人,但凡公众场合和外人面前那是有着绝佳的情绪控制本领,能在她面前失去了和颜悦色,说明她不是外人。
于是乎,素叶便凭借着这种“不要脸”的理论来跟他撒了娇,她毕竟是专业人士,清楚明白越是成功的男人气性就越怪,不是所有时候你跟他对着干对着吵,他就会认为你有个性独一无二,尤其是像年柏彦这种素来严肃不近人情的男人,他对自己都严苛要求,岂会容得女人跟他无理取闹?他说白了真就像是头狮子,性子矜持骄傲,想要赢得他的怜悯就要学会适当服软,必要时要把自己当成是最可怜最狼狈的兔子,主动跑到他面前做弱者,如此一来他强大的保护**就会衍生,自然而然会就变平和了。
果不其然,当这句娇滴滴的话像是一团棉花似的塞进他耳朵里,素叶悄悄抬眼,看到年柏彦紧抿的唇角微微松缓了。
心中自然高兴了,看样子,她还算是了解他的,这头执拗的狮子,一定要顺毛捋才行。
年柏彦始终没抬眼,所以自然没看穿素叶的鬼心思,拿着药水的手稍稍顿了顿后,将药水直接倒在手心里,然后搓手,差不多的时候再覆上她的膝盖揉上淤青处。
这一举动着实感动了素叶,她不过就是撒娇了一句,他却当了真,将药水先搓热了再给她揉腿。心底深处的情感如涓涓细流,肆意地蔓延开来,抬眼打量着眼前男人的侧脸时,喉头有点阻塞了,用力地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