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联众心理机构
何明用完午餐后,正打算重新看一下案头个案的资料时方蓓蕾敲门走了进来,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他桌上,“既然都是无头公案了,我想我帮不了你。”
“无头公案”是他们常常用来形容多年治疗无果的个案,跟警方所指的案情是两回事。何明手里便压了这么个案子,他是行为治疗师,在遭遇治疗瓶颈时便试图寻求方蓓蕾进行催眠协助,一般情况下,很多个案是不接受催眠治疗的,因为在国内,对于催眠疗法尚属于争议阶段。
“连你也没办法?”何明皱眉。
“是你的客户不配合,他认为你放弃了对他的治疗而转给了其他治疗师,像是扔掉个粘手的口香糖似的迫不及待。”方蓓蕾一脸的无奈,也顺便纠正了何明的认定。
何明耸耸肩膀,点点头权当了解了。
方蓓蕾却没立马出去。
“还有事?”何明问。
方蓓蕾干脆拉过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何明的对面,开门见山,“你听到丁教授想要提前退休的消息了吗?”
“提前退休?”何明想了想,“还有这个必要吗?还差一年他就60了,干嘛要提前退休?”
“听说是想专心搞研究。”
何明摇头,“我没听到这个消息。”
“消息是真是假倒不重要了,他是否提前退休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旦退休,我觉得接管他位置的人会是素叶。”
何明闻言后冷笑,“素叶?别逗了,她充其量就是只雏鸟,翅膀还没硬呢怎么做所长?”
“你也别掉以轻心。”方蓓蕾提醒了他一句,“你以为丁教授无缘无故请了个空降兵来做什么?”
何明迟疑了下。
“更重要的是,我听说素叶在国外的时候一直是跟丁教授的儿子学习的。”方蓓蕾将身子凑前,“他儿子丁司承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匪浅,不但如此,还在国际上拿过不少知名奖项,被圈子里人誉为最有前途的心理学专家,他发表的很多观点都被收录在册。素叶是他的学生,回国后又到了他父亲所在的心理诊所,你觉得这里面的事儿简单吗?”
何明微微眯眼,整个过程都在思索,待方蓓蕾话毕后等着他的意见时,他清了清嗓子,笑了笑,“就算如此,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方医生,我手头上还有工作,不陪闲聊了。”
方蓓蕾见他下了逐客令,冷笑了下起身,“何医生,这个时候装清高就太晚了吧?”
何明也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请。”
方蓓蕾走到他面前,一脸讥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样可不好。”说完便离开了。
房门缓缓关上,何明略有所思。
南非,开普敦
翌日依旧是个晴天,气温稍稍清凉了些,不过也正好,阳光照下来也柔和了很多。
贝拉一大早就带着黑人司机威尔斯密斯来到了公寓,她是个挺执着的姑娘,不管素叶如何白眼相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扎进书房替年柏彦收拾好一天用的文件和相关物品,刚开始素叶觉得烦,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因为她发现,与贝拉没事拌拌嘴也挺有意思的。
年柏彦接了个不短的电话,始终在室外阳台不知在商谈什么,从素叶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有些严肃,尤其是两眉之间的川字纹,微微蹙起就显得尤为锋利。
这些天素叶早就习惯了他繁忙的节奏,倒也不大惊小怪了,拖着懒洋洋的身子走到书房,慵懒地倚在门边,对着正在忙前忙后的贝拉道,“一会儿记得把我的防晒霜带上。”
贝拉手一停,转头看向她,很快小脸染上愠怒,“我又不是你的助理,你指使谁呢?”
“你还知道自己是助理的职位啊?我还以为你要当家做主了呢。”素叶也没恼,淡淡笑道。
贝拉几步窜到她跟前,冲着她瞪眼,“别以为跟年先生走得近我就得让着你。”
两人很近,近到素叶一伸手就捏着了她的脸,吓得她哇哇大叫,“你干什么?”
在室外通电话的年柏彦似乎看到了这一幕,但也没有太多表示,继续忙着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