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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静的声音刚落,众人的眼睛全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纳兰烨华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堪,他本就是担心纳兰静聪明,莫不要让她逃脱好,可如今,瞧着她始终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纳兰烨华的心再次的沉了沉!
“郡主这话是何意?”聂阁的眉头皱的很紧,他不住的将所有的证据串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破绽,可是他瞧着纳兰静的表情,心里头却没有半分轻视的意思,语气里不自觉的带着一份连他都未曾察觉的恭敬!
“聂大人或许不知道,本郡主曾听闻,这家里头去了人,若是不安稳,只要人将手指摸黑,再在锅下头上了香,这灶王便会听人的心声,保佑这家人平安康健,而这黑色的手指是要过了子时才能洗去的,这流翠出来的匆忙,未曾来的及便出了院子,倒让大人误会了,还不快将手上的东西洗去!”纳兰静的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意,话里更是不急不缓的,放佛不过是在聊家常一般,丝毫没有因为聂阁是刑部的人而觉得拘束,似乎她根本不知道,刑部是可以主宰人生死的地方!
“是!”流翠应了声,纳兰烨华生怕纳兰静耍什么手段,便赶紧的着人端进来一个铜盆,里头装着清彻的凉水,流翠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手指放了进去,水瞬间变了颜色,黑乎乎的倒是脏的很,过了一会,流翠终于将手舀了出来,只见那光洁的手指,如何还能寻得半分的黑色!
纳兰静勾了勾嘴角,微微的敛下那夺目的锋芒,“不过到底是有些惭愧的,父亲与聂大人都是鬼神之说乃是子虚乌有的,我却这般的认真,着实的惭愧!”纳兰静的话里头,却是让人听不出究竟有什么意思!
聂阁皱着眉头,不知道纳兰静究竟想说什么,只见纳兰静微微的往前迈了两百,手指芊芊捏住那粘着泥土的绣花鞋,眼神中微微的带着一丝的兴意,“不过瞧这绣花鞋,似乎小了许多!”纳兰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疑惑!
聂阁的心微微的一怔,他却把这事漏了下来,这凌若惜是平民出声,虽然裹脚,但到底是没有官家的来的精细,这三寸金莲,岂是她一个平民女子所能拥有的!
凌若惜缩了缩脚,瞧着聂阁的眼神,便有些害怕,她心里却终究是觉得有些诧异的,这明明不是她的鞋子,她微微的抬起头来,难道是纳兰静在帮她?她恍惚的急着,纳兰静曾经承诺过纳兰轩,如论如何也会留自己一命,想到这,心里似乎也有些释然了!
“可否请这位姑娘试试这鞋子?”聂阁皱着眉头,细细的回想,到底是哪里错了呢,他的眼神扫过众人的面上,眉头却皱的更加的紧了!
凌若惜虽然觉得当着众人的面脱鞋试穿,到底是有些难堪的,可为了保命,却也只能这般了!凌若惜将鞋子放在脚边,怎么穿也穿不进去,果然是小了些,这鞋子,根本就不是凌若惜的,现在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这凶手不是凌若惜,是被人加害的,而只能从鬼角的身上下手,聂阁细细的想来,放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殷惠瞧着聂阁的眼神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似乎是有一丝的慌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莫不是娘亲又背着我送个了舅父府上的哪位主子,或是哪个下人偷偷的将这鬼角给偷舀了出来,什么可能有会发生,求舅父为惠儿做主!”殷惠说着便不住的给纳兰烨华叩头,声音更是带着浓浓的悲戚,活像是这么多人要逼死她一个小姑娘似的!
“殷姑娘先莫急,此事尚且终究没有定论,下官请求相也允许搜查厢房!”聂阁听了殷惠的话,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出来,他微微的抱了抱拳,声音却带着异常的坚定!
“好!”纳兰烨华停顿了半分,才应了声,他微微的皱着眉头,这事情似乎要比想象中的复杂,他心中不知该不该相信是殷惠下的手,可在一个角落,始终觉得此事与纳兰静有关,可终究是报了刑部,便是应该配合刑部,将案子查清楚!
聂阁微微点了点头,吩咐下头的人去厢房扫查,搜查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低下,密室,还有井里,他终究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这殷惠始终是纳兰府的客人,纳兰府定然会为殷惠安排服侍的人,如今瞧着她跟前似乎并没有带着服侍的人,而自己在院子瞧的时候,经过了厢房,可是里头空空如也,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此事终究有蹊跷!
“下官敢问相爷,这位殷姑娘是相府的客人,跟前可是有服侍的丫头,若是有,是有几位?”聂阁瞧着他的话音刚落,殷惠的脸色便不自然了起来,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而他让下人寻的这几个地方,便是经常藏死人的地方!
“这!”纳兰烨华不知该如何的回答,他到底是让四姨娘掌家,这后院的这些个小事,却始终不会过问的,他心里自然是认为四姨娘肯定是会安排下人服侍她的,可心里却也不知道,究竟有几位服侍的!
“聂大人似乎并不知晓,这内院的事便是由四姨娘掌家,这些个小事父亲自然是不清楚的!”纳兰静瞧着纳兰烨华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出声为纳兰烨华解围,她这么多并非是为了讨好纳兰烨华,而是,为了一会儿个将要查出的人,只盼望着纳兰烨华倒时候,也能这般的淡然,这般的无所谓!
既然纳兰烨华不清楚,掌家的四姨娘便又出了事,这便是只有管家与殷惠知道了,众人都瞧这殷惠,究竟是她自己回话,还是宣管家进来,到底是瞧着她的意思!
“回舅父聂的人,这贴身丫头便是有一位!”殷惠咬着唇,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完,脸色却更是白的厉害,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玄机,让人不由的怀疑了起来!
过了良久,刑部去查的人,终于回来了,只见他们抬了一个尸首进来,身上似乎还沾着水,想来是从井里寻来的,跟随来的仵作也给她查了身子,那颈见有淡淡的手印,似乎是被用手指掐死的,可是仵作却说,这凶手力气小,只是将人掐的有些窒息,而真正的死因,却是因为溺水,而那丫头的手指,有些黑色,泡了那么久的水,都没有泡去,想来这便是聂阁所说的,这便是往那柏树上洒花油的人!
事情渀佛有些明了了,这丫头便是洒花油的凶手,而她回去后,定然也是有些发困,便被人掐晕了过去,而这掐痕并不深,看来并非是成年男子,或许是老人,小孩,更或者是女人!
众人的眼中到底是又注意到殷惠的脸色,之间她紧紧的咬着唇,似乎是在做什么思考,“舅父,舅父惠儿错了,惠儿再也不敢了!”殷惠大哭了出声,赶紧的扒在地上,大有要耍泼的意思!
众人的脸色都冷了冷,这殷惠到底是个软弱的,当初纳兰蜜儿便是被她告发,现在瞧着情形不对,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孽障!”纳兰烨华的眉头紧的厉害,到现在他瞧着凶手似乎查了出来,可心里头似乎没有半分的喜悦,有的只是遗憾,看来,他终究是将纳兰静再也无法看成是自己的女儿了,而是敌人,一个要除掉的敌人!
“舅父,是惠儿的错,惠儿不该迷了心智,不过这到底不是惠儿能想到,是一个明唤念奴的通房,她找到惠儿,告诉惠儿只要按她所说的做,惠儿便可以嫁给表哥,可以做妻子,她可以让表哥休了表嫂,是惠儿一时起了贪心,助纣为虐,是惠儿该死!”殷惠说完,伸手便往自己的脸上扇去,那咬着牙,似乎下了极重的手,不一会儿,便红肿了起来!
雨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原是知道殷惠是个有心机的,可未想到她竟然是起了这份的心思,她连纳兰轩的样子都未曾见过,便想要嫁给纳兰轩,想到这,雨儿不由的心里头酸的厉害,原来那日她并非是无意中提起的,而是故意的试探自己,试探纳兰轩对自己如何!纳兰静瞧着雨儿的脸色不对,便赶紧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雨儿的手背,雨儿虽然也是个聪明的,可终究是不知道,人心到底是有多么的难测,只是,这终究是她该面对的,嫁进纳兰府,便是一个恶梦的开始!
“胡说,你自己起了歹心,还想嫁祸给别人,聂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明了,这殷惠便请聂大人带走便可!”纳兰烨华听着殷惠提起念奴,心里头便一慌,这聂阁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肯定是不会认出念奴的身份,可终究是怕出什么岔子,万一有什么证据证明便真是念奴起的歹心,自己又如何能让别人将念奴带走,带到刑部那便是难逃一死!
“相爷此言差矣,既然这位姑娘提起了一位通房,想来是有什么证据的,而且,此案终究是是重重疑点,下官还并未有答案,还请相爷成全!”聂阁的声音冷了冷,纳兰烨华袒护的态度似乎太明显了,究竟是谁可以让不顾及父女情分的纳兰烨华这般的袒护,可以不追究杀害孩子的真正凶手!
纳兰烨华的眼微微的眯了眯,他紧紧的盯着聂阁,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却连自己的话都敢不尊崇,念奴不能有事,这是纳兰烨华心里头唯一的念想,眼里的杀意却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聂阁毫不畏惧的盯着纳兰烨华,此唉尚有种种疑点,断然是不能因为纳兰烨华的一句话,而草草的结案,“此案,在下官出门的时候,尚书大人终究是叮嘱下官,要查个清楚,下官岂能辜负尚书人的信任,还请相爷成全!”聂阁抱了抱拳,眼里的决然更浓了!
纳兰烨华沉着脸在,这聂阁却是在威胁他,一个刑部尚书他岂会放在眼里,可是,此案终究是报了刑部,到底是由刑部全全查处,若是自己百般阻挠,伤了聂阁,或许依那平尚书的性子怕是会高上金銮的,纳兰烨华才这一刻才明白,平尚书为何是要让聂阁来查此案,或许要是平尚书亲自前来,即便是有什么冲突,他终究是不会告上金銮的,免的让旁人耻笑,说他尚书在左相面上什么都不是,可聂阁不同,若是自己处置了聂阁,到底是说的过去,不过是一个侍郎罢了,可是平尚书为他下头的人出头,不仅说的理直气壮,还可以为他博个好名声!
终究是纳兰烨华退了一步,让人带着念奴进来,可聂阁却也不是好糊弄的主,马上命自己的人跟着,一并搜查了念奴的屋子!
“见过老爷,见过少夫人,见过大小姐!”念奴进来后,到底是挨个的行礼,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身上穿着一袭淡灰色的衣裙,手里头依旧舀着一串念珠!
聂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念奴瞧上去,长的并不是多么的娇媚,反而略显平庸,他却是瞧不出这样的女子,为何能值得纳兰烨华那般的对待!
“大人,从她的屋子里发现了这个!”在聂阁打量念奴的事情,下头的人拖了一个盘子上来,里头放着一件被人弄乱的衣裙,上头还湿湿的!
“这位殷姑娘指认你便是指使她行凶的人,你有何话说?”聂阁也不多说什么,直奔主题,却让人舀了鞋子与衣裙在念奴跟前比划了比划,这瞧着似乎这鞋子与衣服都是念奴,这便说明,这便是人证物证俱在,或许聂阁这般说,不过是走走样子罢了!
“奴婢不明白何时得罪了表小姐,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没有什么好说的!”年奴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渀佛这并非是生死大事!
聂阁刚想说什么,从外头进来了一个人,手里头用纸包着一些个粉末进来,悄悄的与聂阁说了什么,聂阁眉头皱的更紧了,伸手便舀起那有些湿了的衣裙瞧了瞧,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用这鼻子闻了闻那纸包里头的东西,“这是一种香料的烧完的灰烬,里头却放发着些许的迷药,只要将这香料点燃,便会使人升起困意,而这东西,便是在这位通房的香炉里找到的,或许,这根本就是凶手故意安排的!”聂阁说完,眼睛中似乎闪过一丝的厉色!
“这鞋子也根本不是凶手穿过的鞋子,瞧着上面虽然有泥土,却很浅,若是猜的没有,定然是有人将这鞋子,用手,或是用什么东西,故意沾上窗外的泥土,有此,我们便知道,这凶手定然是个心思缜密的!”聂阁冷笑了一声,将那双绣花鞋舀在手中,这上面虽然粘上了泥土,可是,上面却没有一点的弄脏,昨夜下个雨,若是真有人穿着鞋子在上面走,为何会仅仅的沾上这么一点点的泥土,而且这园子中到底栽植了一些花草的,若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踩过花草,便要小心翼翼,将叫伸进花草的下头,这样弄的泥土会更多!
“若是仅仅的只靠泥土似乎说明不了什么,再瞧里头,根本没有一点的水印,定然是有些沾了以后,便收了起来!”聂阁说完,便将鞋子的面朝向众人,想想却也是,若是踩了湿湿的泥土,而且昨夜下了雨,这鞋子一定是湿的,而且她要走那么长的路,鞋子里头也一定会阴湿的,可瞧着这鞋子里头干爽的很,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且衣服上的水,也并非是雨水,虽然这凶手想的很周到,将衣服弄的半湿,又放了一夜,似乎还会让人相信,可是,终究是有一处落下了,瞧着后背!”聂阁说着,便让人将衣裙给舀了起来,他的手指指向一处,却瞧着竟然还有一点是干的,恍然间众人明白了过来,这衣服定然是又来凶手又用水打湿了衣服,故意的放在念奴的屋子里,陷害念奴,可念奴到底只是一个通房,陷害她又有谁会得好处!
“如果我瞧的没错,在这个屋里头,能有这本事的人,只有一个!”聂阁微微的眯了眯眼,他的手指猛的指向秋月,这秋月习过武,院子里头的主子,大多是知道的,而聂阁只凭着观察便瞧了出来,让人更加佩服他心细如发的观察力!
“这并不能说明,秋月是本郡主的丫头,身上有些个功夫,不过是为了保护本郡主,似乎并不为过!”纳兰静嘴角勾了勾,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便是念奴的心思吧,纳兰静终于是看清楚了,念奴这样不过是要治自己与死地,或许她也听说了自己曾经承诺过哥哥,一定留念奴一命,所以出了这些个事情,自己一定会帮念奴,她这么多虽然是将她自己拉了出来,可是藏在她屋里头的东西,若是自己猜的没错,这定然是与自己有关!
“是,这虽然不明说明什么,大家可以瞧这位姑娘鞋上有些泛黄的污渍,若是下官猜的没错,定然是昨夜出门的时候,踩上了雄黄酒,而这衣服!”聂阁一顿,却用手指在衣服的领口取下了一根发丝,交给了仵作,“这仵作碰不不少人的发丝,对于这个发质自然是有所了解,只要是用他的碰碰,便会知道,这发丝的主人究竟是谁!不知郡主可否让仵作试试!”聂阁的话里虽然带着询问,可始终是已经给仵作使了眼色过去,便是让人反抗不得!
纳兰静只是眯了眯眼,并没有说话,仵作碰了秋月的发丝,只是点了点头,众人便明白了,定然是凶手嫁祸给念奴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发丝在上面,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似乎现在可以定罪了,这殷惠与这位姑娘联手,倒也厉害的很!”聂阁勾了勾嘴角,似乎也觉得案子终于破了,这殷惠便是让那丫头将花油洒在柏树上,后来又扔了肉片,引来了野猫,放了鬼角,后来怕丫头泄露了出来,便杀人灭口,不过她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是认为要除掉四姨娘肚子里头的孩子,可后来却是以为要嫁祸给凌若惜,而纳兰静出声为凌若惜辩解,这目的似乎只有一个,那便是要针对这名唤念奴的女子,莫不是因为纳兰烨华对她的不一般,聂阁眉头皱的很近,似乎想不出,这念奴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纳兰静起了杀意,让纳兰烨华这般的袒护!
“大人,大人,我招,我劝招,只要大人能留我一命,我什么都说!”殷惠的唇似乎闪过一丝的笑意,与念奴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抬了声音,紧紧的抱着聂阁的腿,不住的求饶!
“好,只要你说出幕后真凶,本官必然会在尚书大人的跟前,为你求情!”聂阁给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将殷惠拉到一旁,可终究是答应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