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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微臣在林子里发现了有绳索勒过的痕迹,而且那干枯的树枝也分明是被什么重物所压断,而且,黑衣人的伤口,并非是被一人所伤,在这个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而正因为这样,微臣上次才信了那婢女所说的话!”这话平尚书其实在要查纳兰静身子的时候,已然都上报了皇上,可是今日既然提起,也要将心中所知给说出来!
“哦?这就奇怪了,表哥让我做诱饵,为何我的房里会有迷烟,而且这两种伤口又从何而来,既然我是做样子,那树枝怎会被压断,若是做戏,这戏未免做的也太真了吧?”纳兰静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这个内应还有何话说!
“郡主这话这官不知该如何回答,下官办好少爷所交代的事情,其他的,下官并不知晓,若是韵贞郡主心中有疑问,下官只能建议郡主请教少爷!”那人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迷烟已然是不能有证据,至于别的么,又能说明什么?那人微微的眯了眯眼,这断案都要讲究真凭实据,纳兰静什么都没有,即便她贵为郡主也不能草菅人命!
“好,本郡主问你,你确定本郡主未曾受伤,是也不是?”纳兰静并没有因为他的淡漠而恼怒,她并不急着让这人认罪,她有的是时间,倒要让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自掘坟墓!
“下官在的时候,郡主并未受伤!”那男子回答的倒也谨慎,他只说他在的时候纳兰静并未受伤,若是纳兰静受伤那便是说明纳兰静自己后来不知怎么弄的,与他是半分关系都没有!
“好,很好,你说表哥让你杀害剑魂王爷,你亲眼所见!表哥又让你送信,你手中便还存了一封,昨夜表哥行刺,你为表哥望风,简直是一派胡言!”纳兰静开始面上带着微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陡然增高,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意,“皇上,他是表哥的副将,受人指使,陷害表哥!”纳兰静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上,下官未曾害过少爷,这一切都是少爷指使,下官愿意一死明志!”那人的眼冷了冷,他今日本来就但求一丝,他便不信了,主上的计策这般的天衣无缝,即便是假印章,那信件也是在宫骜的屋子里找到的,况且那根本就不是自己放的,他倒要看看,一个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将这无头案给翻了上来!
“没有?昨夜入宫的人根本就是你,你放风是假,陷害表哥是真!”纳兰静冷笑了一声,宫骜是不可能进宫的,至于是不是这人进宫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要的是他后面的主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未曾做过,郡主即便是把黑夜说成白日,事实终究是事实!”那人听着纳兰静的话,心中越发的有底气了,他以为纳兰静是捉到了送信之人,不过,瞧着纳兰静现在的样子,她根本就没有证据!
“哼,皇上明鉴,这一切他都是受人指使,而他的主子就是那迦王子,杀害剑魂王爷的是他,陷害表哥的也是他,此人野心勃勃,不可谓不毒!”纳兰静弯了弯腰,终于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眼里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笑意!
“皇上明察,下官是大庸的官员,所谓士可杀不可辱,郡主说下官陷害少爷也就罢了,如今又说下官通敌叛国,韵主再这般的说,下官请皇上赐下官一死!”那人说的大义凌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可眼里到底闪过一丝的慌乱,他开始不知道纳兰静究竟想做什么,或者手中有什么样的证据!
“你可有证据,这到底关系两国的联谊,若是你空口无凭,从现在开始你就此作罢,朕便饶你一命,若是你再纠缠,可不是你一个郡主可担的起的!”皇帝听见纳兰静提出了那迦王子,身子不由的往前靠了靠,毕竟这关系到两国的联谊,更甚者,若是处理不好,便是伤害西域各国对大庸的情意,若是西域联合起来对付大庸,到底也是一股不能小觑的势力!
“回皇上,臣女自然是有证据,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求皇上先饶恕臣女欺君之罪!”纳兰静轻轻的跪在地上,目光坦然的抬头看着皇上!
皇帝微微的眯了眯眼,心中虽然猜到纳兰静求饶恕她的欺君之罪是什么事,可是就算是欺君之罪可免,可获罪难饶,若是她身上真的有伤,那她便是名知剑魂被人杀害知而不报,那日更是言辞灼灼,让平尚书下跪认错,这一条条的下来,又可是只免了欺君知罪便是可以逃过一死的?这欺辱朝廷大臣也一样是死罪,皇帝始终想不明白纳兰静这是要做什么,“准!”良久皇帝才说了这个字!
“臣女谢皇上开恩!”纳兰静嘴角微微的勾起,她要做的,别人自然猜不到,“臣女请求皇上,让宫里的嬷嬷为臣女验身,看看臣女的身上是否有伤?”纳兰静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淡然的笑意,让别人都摸不清这是要做什么!
那副官更是一头的雾水,他始终不明白,纳兰静是要一死来指证主上吗,可是即便是她身上有伤,也不能说明就是主上啊,这般没有把握的杖,他始终瞧不出纳兰静是要怎么打!
“准!”皇帝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兴味,他倒要看看这纳兰静究竟有何本事,其实他早就在瞧出假印章的时候,便知道此事定然有别的内幕,一直不动声色,便是要看看他们究竟要说什么,瞧瞧这幕后之人究竟有何目的,瞧着纳兰静的眼色,总是让人觉得她始终是知道些什么!
“谢皇上!”纳兰静叩了头,皇帝便吩咐让嬷嬷带下去瞧瞧纳兰静身上是否真如纳兰静所说,身上有伤!
纳兰静出了门口,流翠赶紧的扶着纳兰静,眼里到底是有些担忧的,不知道秋月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纳兰静慢慢的从高处走了下来,她似乎瞧见了那宫门内隐藏在暗处的军队,似乎杨国公早就准备好了!
养心殿的门终于再次开启,再次关闭,流翠瞧着纳兰静进去了,便退在一边,慢慢隐藏在宫林深处!
“参见皇上!”纳兰静与验身的嬷嬷一起跪在大殿的中央,对着皇帝都叩了一个头!
“免礼!”皇帝挑了挑眉,瞧着那嬷嬷似乎在等她回答什么,眼里深邃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启禀皇上,来奴为韵贞郡主验身,韵贞郡主的左腿上面果真有伤,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所伤上,而且依然结痂,似乎受伤有月余!”嬷嬷回答的倒也清楚!皇帝的身子往口靠了靠,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若是刚刚受伤的伤口可以伪装,可是已经有将近一个月左右了,定然是真的,可是上次分明验伤,纳兰静并未受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摆了摆手,让那嬷嬷退了下去,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纳兰静,“朕姑且不问你上次为何没有验出伤口来,如今即便你身上有伤,可是又能证明什么,剑魂受刺杀的那日,你是否就在剑魂身边?”皇帝的脸沉了沉,纵然是饶了纳兰静欺君之罪,可是这藐视皇族一条却也是不可免的,自己着人查了那么久,她竟然瞒骗到现在!
“在!”纳兰静的声音平稳的传在大殿的每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瞧着纳兰静,原以为她有什么好的办法能为宫骜开脱,却不想是用她自己的命还宫骜的命!
“静儿!”宫骜不由的唤了一句,这在场的人都清楚,一旦纳兰静当日真与剑魂在一起,即便没有欺君一说,也必死无疑!
“好,那你可曾亲眼瞧见,行刺剑魂之人,便是那迦王子?”皇帝微微的眯了眯眼,既然纳兰静在场,那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今日她明知一死却还要说了出来,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拿出那迦行凶的证据!
“回皇上,奴婢不曾看出那人便是那迦王子!”纳兰静依旧面不改色,可说出来的话,更让人摸不清头脑,她当日说自己不在剑魂的跟前,便让人验身果然没有伤,今日又突然说自己就在跟前,身上也有伤,还口口声声的指证是那迦王子所为,可偏偏又说她未曾瞧见那迦王子行凶,一时间众人都不明白纳兰静究竟意欲何为!
“放肆,你是在戏耍众人吗?”皇帝冷着脸,脸上似乎已然没有了耐意,心中总是觉得纳兰静是戏耍众人,言语间却是前语不搭后语,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信口开河!
“参见皇上,韵贞郡主求见!”皇帝刚要发怒,外头的公公进来禀报!
“什么?”众人都惊叹一声,这眼前的不就是韵贞郡主,怎么又出来了一个韵贞郡主!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不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准!”皇帝的声音依旧沉稳的很,他是真龙之子,任何的邪魅之术都进不的身,还会怕两个小丫头不成!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只见纳兰静从外头盈盈的早来,面上带着一丝的笑意,身子轻轻的跪在地上,与刚才的那个纳兰静跪在了一起,两个人衣着打扮一样还不说,两相貌都是一摸一样,众人都看向纳兰烨华,莫不是纳兰静是双生子?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不悦的皱眉,余光扫过纳兰烨华也一脸的惊讶,心中不由的狐疑,连纳兰烨华都不知晓,想来并非是双生子,莫非世间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奴婢谢皇上免了奴婢的欺君之罪!”第一个纳兰静微微的叩了一个头,手轻轻的拍打着面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当触到耳边,微微的低着头,只听着撕拉的声音,面瞧见她竟然将自己的脸面给扯了下来!
众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只有那副官似乎是最冷静的,只见那第一个纳兰静要抬起头来的时候,平尚书与于大人赶紧的护在皇帝的前面,似乎她会做什么伤害皇帝的事,终于,她抬起了头,众人并未瞧见想象中那满脸的血色,只见她竟然还是个绝色的女子,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回皇上,这是臣女所得的一种假面之术,贴在脸上可以变幻成任何人的摸样,这位便是臣女的贴身丫头秋月!”纳兰静笑着为皇帝解答,这平尚书与于大人才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启禀皇上,她的确是小女跟前的丫鬟!”纳兰烨华瞧着皇帝看了他一眼,便赶紧的站了起来,这秋月他自然是识得的,上次别是她替纳兰静挨了一巴掌!
“哦?那这与此事何关?”皇帝微微的皱了皱眉,这假面之术他似乎也在哪听说过,但不知这纳兰静今日将他显于人前是何意,而这婢女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回皇上,臣女那日闲来无事,便做了两张假面,与秋月换上,这本是闺阁之中的把戏,可是突然间臣女便觉得头晕的厉害,便没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秋月已然没有了踪影,臣女身边的流翠进来,把臣女当成了秋月,便将臣女救了起来,之后,府里便走水,于大人便恰巧路过,可臣女心中不安,来不及表面身份,便瞧这流翠出去了,之后便是于大人所见的!”纳兰静微微的皱眉,似乎心中有些不安,对那日的情形始终是有些后怕的,这堂堂相府,这嫡小姐竟然被人那般轻易的掳走,简直是骇人听闻!
皇帝微微的皱了皱眉,早些听说纳兰烨华及偏爱妾室,冷落嫡妻嫡女,如今想来定然是真事,若不然,堂堂相府丢了大小姐,还无人察觉!
纳兰烨华瞧见皇帝的眼神,额头不自觉的冒出些薄汗,他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皇帝的每一个神情自然都清楚的很!
“那你可是被人掳走,可瞧见了什么?”皇帝的眼神看向秋月,若真如纳兰静所言,那么被掳走的人是这婢女,所以这婢女身上有伤,她没有,而且于大人所闻到的眯眼也有了解释!
“回皇上,奴婢晕过去以后,便没了知觉,等醒来的时候,便瞧见四周都是躺着的黑衣人,奴婢身上不知为何还有箭伤,奴婢一阵害怕,顾不得别的,赶紧的强撑着站了起来,跑出了小树林,之后便被小姐派来的人寻回!”秋月的声音倒是清脆,她所说的也能理解,定然是她晕过去以后,便发生了争斗,她受了箭伤掉了下来,黑衣人瞧她没有动静,便以为她已经死了,便不再管她,秋月这才捡了条命回来!
“即便你们说的都是事实,可你们并没有证据说是那迦王子所为!”皇帝微微的皱了皱眉,刚刚秋月便说了她并未瞧见是那迦王子刺杀的剑魂,如今又从她的描述中,她根本就没有瞧见过程,别说是那迦王子了,即便是哪些黑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何能证明是那迦王子所为!
“回皇上,臣女有证据说明是那迦王子所为,只是事关重大,臣女请求皇上宣那迦王子进宫,与臣女当面对质!”纳兰静说着,便给皇帝叩了个头,如是那迦不进宫,这戏又怎能唱下去!
“韵贞郡主,这不仅仅是剑魂之死的案子,若是让那迦王子入宫,若是你拿不出证据,这事关大庸与西域众国的情意,可不是你能承担的!”皇帝紧紧的皱着眉头,虽然他是很想查出真凶,可却并不想冒这么大的险。
“回皇上,若是臣女无法拿出证据,臣女愿意用项上人头来抚平那迦王子的怒意!”纳兰静说的斩钉截铁,她这般便是立下了军令状!
皇帝的眼神闪烁不定,“韵贞郡主,朕让你记得,大庸的江山若是有任何损失,任何人是承担不起的,如今宫骜与纳兰爱卿都在,朕便让你们做个选择,若是今日朕宣了那迦王子进宫,若韵贞郡主无法拿出证据证明那迦王子便是真凶,朕不仅要让韵贞郡主的项上人头,朕还要将你们两家的人全数都交给那迦王子处置,生死有命,你们可愿意?”皇帝沉了沉声,这国事不可儿戏,这平民告御状都要准备好接头的盆,即便是真有冤屈,也要一死谢恩,同样,纳兰静要指认那迦王子,救出宫骜,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皇帝刚说完,大殿之上静的可怕,谁都知晓,国事不可儿戏,却不想竟然要将军府与相府要付出这般的代价!“臣愿意!”宫骜说着便在地上叩了个头,他心中明白,即便是他真的刺杀皇帝,在自己的父亲还没有回朝之前,他是不会处置自己的,可是若是他不抱着一丝的死,真像便无法查明,他的心中便就是相信,纳兰静手中一定有证据!
“表哥!”纳兰静微微的湿润了眼睛,这是宫骜将宫府上下的命全数的教到自己的手上,可是,事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宫骜在御前同意了,便是宫老将军拿着尚方宝剑来,也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