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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伦敦时间八点了,这里到机场需要一小时时间,伦敦飞往t市十二小时,t市机场到公司半小时多点,中间若是来个堵车什么的,也不知道能否按时赶回去。
腹中空空如也,他想,虽然很讨厌飞机上的食物,但他根本就来不及去餐厅用餐,将就着飞机上用一餐吧,不然真是铁打的巨人也扛不住。
他走出牛津的大门,遥遥对着校园忘了一眼,手肘上搁浅的是他的西装外套,刚才帮冷郁希挡了下雨主,全部湿透了。
冷郁希睡得很熟,白希的脸颊上还有红红的印记,卷翘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这样的她,看上去令人怜惜不已,恨不得将她珍藏起来,让别人都看不到。
蓝色的瞳仁眸色逐渐转深,某人曾经当面对着自己说过要娶冷郁希,还真是讽刺。只是那时,自己还未认知到冷郁希对自己的重大影响力---
收到这一条短信,冷郁希还在上课中,刚才雷冥远的莫名出现,她心境未平,总觉得这个人很可恶,明明叫他不要再在她面前出现,他却老是给她一个惊喜。
他忽地心生一计,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他明明在跑步,跑完步,就在草坪上躺了会,有些累,他就闭上了眼睛,怎么,接下去他的记忆就停留在这一刻了呢?
今天启迪没来,是去送他父亲了,他父亲要去国内一趟,不知道为了何事。
欧阳启迪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神色的错愕反常只在刹那之间,虽然不解她为何有此反应,但是看到她真心为自己担忧,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自己跟启迪最近相处还算良好,上次那窝笋干、老、化、鸭、煲,到底是起了点作用。
欧阳凌对于雷冥远这个年轻人,说到底,到底是有几分欣赏的,但是雷冥远没有跟若芳结成婚,还给若芳难堪,老爷子都怒了,自己,到底是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表明些什么。
欧阳紫,到底是他心头最初深处的痛楚,若不是老爷子拿出来跟启迪说教,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得很干净了,没想到……
在意大利、维也纳,雷冥远跟僚过交道,知道僚不是吃素的,他这一回,能够跟秋泽勾搭上,肯定是明里暗里盯着自己挑刺的。
她不由伸手,当下抚上他的额头,悄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演变成发烧。
他已经无力起来了,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躺了很久,很久,他累得睡了过去,就在草坪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校医室了,身边多了一个冷郁希。
卫如风的父亲是中、央、领、导,部、长级人物,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哥哥如今也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嫂子家里的背景,跟他家不相上下。
这不,这条短信,说他走了。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以为世间所有的人都坐围着他团团转吗?
雷冥远对欧阳凌在身边出现,倒是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只是挑了挑他他那道英挺的剑眉,点了下头,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己用了点餐,接着闭眼小憩。他知道自己一回t市,便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司,有人单枪匹马已经在等待他的自投罗网了。
“不好喝。”
足下,无意识地提起,欧阳启迪知道自己若是不将内心这股憋着的煎熬情绪发泄出去,他就无法面对冷郁希……
她的小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冰。冰凉凉,沁入心底,让他浑身都酥酥麻麻,仿若升了仙似的,有一股飘飘然的滋味。
而欧阳启迪去送他父亲时,在安检处不经意间,看到了雷冥远,只是对方看上去神色匆匆,手中紧紧攥着一只手机,根本就是对其他来往的登机的人视若未睹。
他一向璀璨的墨色瞳仁中,光华顿时,暗淡无光,空洞而落寞。
看到欧阳启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迫不及待的神色,欧阳凌下意识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是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父亲对他一向期望过高,自己在他幼时也缺乏关注,以致于父子之间,多少隔着些许陌生,让自己不好对他说教。
但欧阳凌并未放在心头,以为他是急着想要回去上课,便让他先回去,不用留下来等他上机了。
雷冥远坚信,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过去,不过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咨询手下的情。事。再说,感情之事,必定要自己看开,他雷冥远已经吃足了这个教训。
走在牛津的校园里,熟悉的景物跟清新空气、浓郁的校园氛围,往日在他眼底看来有静心作用的景物,如今再也无法吸引他的眼球,丝毫都不能。
冷郁希收回手的时候,欧阳启迪顿时觉得心头怅然若失,冷郁希转身走了几步,欧阳启迪匆忙开口问道:“郁希,你要去哪里?”
他的身上穿着的不再是他原来的那套湿漉漉的衣服,而是换了套干净的休闲衫。
不管怎样,这个卫如风办事,他放心,无论如何,对一个商人来说,自己都找了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上一次雷冥远的出现,就已经打破了自己跟冷郁希之间和睦的相处,稳定的生活,这一次……
最终,在飞机起飞前,他还是狠下决心,发了一条,“我走了。”
雷冥远若是下次再出现在自己面前,防、狼、喷、剂,她可就不客气地施用了。
不知道跑了几圈,欧阳启迪无心去细数,他只知道他的耐力指数已经到达了极限,筋疲力尽,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走到草坪上,身子瘫软放松下来。
欧阳凌的人生自婚后堪称为一帆风顺,除了年少时那段荒唐的过去,那段让他至今无法割舍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