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冥远浑然一震,抓住她放肆的手,恶狠狠地道,“今晚不必了。”
他从床上爬起,起身时,瞄了一眼自己身上变形的睡袍,冷郁希也坐了起来,微微吃惊地瞪着他。
雷冥远直接走入浴室,他走进浴室后,发现忘记拿替换的睡袍了。
他颀长的身子站得笔挺,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他望着镜中那个自己,细细地打量,漆黑如墨的剑眉,深邃烟灰色的瞳眸,高耸立体的鼻梁,紧抿性感的薄唇,线条坚毅的下颔,这个人分明是自己,但是为何他又感觉这个人不像自己。
雷冥远只会将冷郁希甩上床,狠狠地压倒,让她在身下低泣求饶,何时他开始这般在意起她了呢?
就算他言语再冷漠,他的心,却无法表里如一,他的心,会因为她婆娑的泪水而心软,而不忍心。
暖床,当初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让她这辈子都充当自己的情妇,为自己解决男人的生理需要。他在她成年那年,夺了她的童贞,不就是想在她身上烙上烙印,一辈子都忘不掉自己么?他不是要掠夺她的一切,侵入她的人生,这个女人,他要她一辈子都在地狱中度过么?
他不是要她爱上他,等到他玩厌了,再狠狠一脚踢走么?
为何这一刻,他变得开始不确定起来了。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冲了一把脸,直到整个人都冷却下来,水珠溅湿了他整张俊脸,连锁骨下都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圆润的光泽,撕裂的黑色睡袍,看上去竟然有一股颓败的味道。
他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浮现了一个陌生的念头,他想起了冷郁希最近的反常,在她逐渐接近了欧阳氏的太子爷欧阳启迪、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诺斯集团的总裁后开始的。
难道说……
她也如冷灵溪一样,变得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起来了么?
手,不禁握成了拳头,举起来,在半空中,他眨了眨眼,又放了下去。
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跟英若芳之间的婚事,本来他想拒绝的,他如今抹去了这个念头。
他要冷郁希成为英若芳的伴娘,让她亲眼见证他雷冥远踏上婚姻的臀堂,他还要她留在身边,毕生都成为他雷冥远的情妇。
什么欧阳启迪,什么诺斯集团的总裁,统统滚一边去吧。
就算他雷冥远不要的破鞋,他也不吮许人家捡去穿。
深深吸了一口气,雷冥远脱掉了自己身上这件黑色的睡袍,披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出去时,发现冷郁希竟然睡着了,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睫毛也未干……睡得也不安分,穿着一套卡通睡衣的她,竟然四肢敞开,占领了大半张床,很霸道,很嚣张。
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后,雷冥远再次回到床前,如此张狂的冷郁希,让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在浴室中深思,她竟然哭累了,给睡过去了,这姿势,摆明了不让自己上这床。
皱了皱眉,他还是走出了他的卧室,跟一个穿卡通睡衣的家伙抢床,这行为,想想,就非常幼稚。
就让她得意这么一回好了,今后,有她受的。
其实,雷冥远还是不忍心,只是他没往这深处研究而已,这弯路,这牛角尖,闯进去了,就很难回头。
雷冥远离开后,冷郁希就坐了起来,她的眼神很清醒,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阖上的门。
如果雷冥远没有离开,那她就彻底输了,如果他离开了,没有跟她抢床,那她还有一点点机会。
雷冥远,他何尝了解过他自己呢?她无法看透他,因为他将他自己的心给深深藏了起来,她在英若芳身上,也没有看到他露出过深情,所以,再放手一搏吧。
还有二十多天,就是她最后的期限了,赢,还是输,就在这二十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