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远听说有信,便开了门。
门一开,那妇人闪身进来,几步跑到床边,爬上床,四肢舒展开躺下了。
梁宏远一见,气得话都说不囫囵了,指着那女子说:“你……你……你怎么这么无耻!”
那女子说:“是员外叫我这么做的。”说着,把一张纸扔给梁宏远。
梁宏远一看,上面写着两句话,十四个字:“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
见此情景,梁宏远方明白薛员外所说的“有什么动静,公子不必大惊小怪,泰然处之也就是了”那句话,觉得此处不能久留。立时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张纸上续了两句,也是十四个字:“伦理道德莫忘记,人格良心不可辱!”
然后扔了笔,收拾起书袋,开门走出薛员外的宅院。
此时已是深夜,薛家庄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没有一点儿灯火。
梁宏远在薛员外家生了一肚子尴尬气,再也不愿意去敲别的院门。又担心薛员外恼羞成怒反咬一口,便急急忙忙走出薛家庄,想在村外野地里找个园屋或者没有拆除的看瓜棚,好歹歇息一晚上,天明一早赶路。
来到村外举目一望,空旷的田野里,哪里有什么园屋和瓜棚?
回村又不愿意回!梁宏远万般无奈,只好顺着往京城走的道路往前赶,心想:遇见能遮身的地方就休息休息,遇不见,就走夜路,明天晚上早些住店恢复体力。
走了一会儿,道路穿过一片丛林。梁宏远看见不远处的丛林中隐约露出一角屋檐。心想,丛林里不可能是村庄,如果是看林人的小屋,或者是座寺庙的话,也可以在那里借宿。便急忙走过去。
却原来是一座古祠,并无和尚道士。他点燃一根木柴,推开破旧的祠堂门走了进去,里面虽布满蛛网灰尘,却有床有桌有椅,桌上竟然还有文房四宝。
梁宏远心中高兴。把行装放到床上,想和衣而眠。可经过这一折腾,哪里还有睡意?
既然睡不着,那就看书吧!
梁宏远从行囊里拿出一支蜡烛,点燃了,又把书案上的物品整理干净,便坐在桌前读书。
读着读着,忽觉得眼皮沉重。心想:反正天也快明了,我就在这里坐着打个盹儿算了。便将头伏在书案上,打起瞌睡来。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一个女子叫道:“公子,公子……”
梁宏远一惊,睁眼一看。却见祠堂内静悄悄的,并无人影。心想:一定是自己路途劳累,刚才又因那小妾生了一肚子闷气,出现了错觉,便没往心里去,接着瞌睡。
谁知刚刚睡着,又听到那声音叫道:“公子,公子……”
梁宏远心下狐疑,站起身仔细察看祠堂,还是没见到人影。
“莫非这祠堂里有什么狐仙鬼怪?!”
梁宏远正自寻思着,突然一阵风从破窗吹进来,把角落里几卷陈旧的书画吹到他的脚边。
梁宏远弯腰拾起,拿到书案前正要摊开细看,手中的画卷却突然传来话音:
“公子,你此番可是上京赶考?”
梁宏远吃了一惊,连忙扔掉手中画卷,惊问道:“你……你是何方妖怪……”
地上的画卷又传来话语:“公子莫怕,我并非妖人鬼怪,乃是30多年前,被恶人施了妖术,困于这幅朱砂画中的房子里,因公子是有缘之人,故斗胆求公子相救。”
梁宏远闻听,这才定下神来。
梁宏远母亲有“神气儿”,妹妹梁晓乐是“神童”,身具异术。梁宏远生长在这样的家庭,虽然不懂玄幻之术,但并不陌生,听得懂画中之人所说的意思,也相信世间确有“妖术”的存在。
梁宏远弯腰把画拾起。摊开一看,果然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座房子,却无门无窗。
“我不懂法术,让我如何救你?”大着胆子问道。
那声音悲戚戚地说:“那恶人着实狠毒,把诅咒融进朱砂里镇住了我。要想解除诅咒,除非用他的鲜血在房子上画一扇门,否则我便永世不能出来。”
“何人如此可恶?”梁宏远顿觉气愤难平。
那声音说:“此人现在京城皇宫中,而且位高权重,要和他斗,除非公子能金榜题名。”
梁宏远又问:“此事究竟因何而起呢?我不知根梢,从何处着手?”
那声音仿佛有些吃力,变得十分微弱:“公子,我穿透朱砂屋的墙壁与你说话,实在吃力,已经元气大伤,书案下有一张状纸,你看过便知……”然后便没有了声息。
梁宏远在书案下找了找,果然找出一些书画,那些书画,所画之物栩栩如生,所写之字苍劲有力,看得出主人技艺不凡。但翻了半天,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状纸。
梁宏远拿起那幅朱砂画,欲问那被困在房子里的人,却不管他怎么问,那人都没有任何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