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黎花泪想做什么,礼仪不能废。黎花泪嫁给了剑痴宇文浩,那论辈分就是徐君的师叔母。
“何必明知故问?你这小娃儿好生歹毒,打伤我那徒儿也就罢了,为何要废他一条手臂。”
“师叔母此言差矣,江湖事自有江湖的规矩,玉阳子想要杀我,那我还击,即使杀死了玉阳子,亦无可厚非。师叔母已经和师叔隐居山林,为何还要再次出手,难道师叔母不怕师叔愤怒吗?我真怀疑,像师叔母这么留恋权力的女人,怎么会为了爱情,拱手把掌教的位置送给玉阳子。”
黎花泪面色大变,这小贼好毒的眼力,竟然能一眼看穿她的意图。她久居深山,刚开始确实和宇文浩恩恩爱爱、形影不离。可日子一久,两人都颇感无趣。或许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不管多么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爱情,都总会有冷静的那一天。
黎花泪常在想,若当年她没有和宇文浩在一起,那会是什么样子?她还是天野丹派的掌教,宇文浩则会成为天道仙宫的宫主。但若一切真的重来,她会选择抛弃宇文浩吗?她不知道,没有失去过就不会觉得痛苦,只有真的重来一遍,她才能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贼,今日若不教训你一番,你真当天野丹派无人吗?”
黎花泪面色不善的一步步向徐君靠近,玄空子师兄弟二人忙挡在了徐君面前道:“想要杀我们大哥,就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滚开,你们这两个叛徒,竟敢欺师灭祖,好大的胆子。小贼,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接我三掌不死,我就饶你们一命。”
黎花泪长袖挥舞,天地间突然飞沙走石,狂风怒吼。两道巨大的力量,分别袭向了玄空子和玄机子师兄弟,两人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徐君咬了咬牙,掌心寒气狂舞,瞬间凝结成一面冰盾,他恶狠狠道:“你这疯婆娘,老子叫你一声师叔母是给师叔面子,你还真以为老子怕你。不要说三掌,就算三十掌又有何妨。”
炽热的掌风,融化了冰盾,黎花泪掌未到,掌风就让徐君心惊不已。冲天的巨响,冰盾碎裂,徐君惨嚎一声,倒飞了出去,鲜血狂喷。
“小贼,你就这么点本事吗,我才用了一半的灵力你就伤成这样,太不堪一击了。第二掌我会用八成的灵力,你可要小心了,别让我太失望。”
黎花泪挥舞着芊芊玉手,猛然再次一掌打向徐君。
牙齿深深的陷入到嘴唇中,徐君面色惨白。他第一次明白,原来他离绝顶高手,还有这么远的距离。可笑他目空一切,自以为就算没有鬼谷子出手,自己也能安然离开雷音寺。事实是今日鬼谷子若不来,他必会死在雷音寺中。
玄空子师兄弟二人不顾一切的艰难向徐君走来,双掌按在了徐君背后,把三人的灵力集中到一起,徐君狂吼一声,再次抬起了双掌。
无声无息的碰撞,看似不如第一掌惊心动魄,却更加危险。徐君和玄空子师兄弟三人,宛如电击般倒飞出去,血如泉涌。
“小贼,这就完了吗?太让我失望了,你说我是杀了你好呢?还是杀了你好呢?”
徐君裂开嘴巴,大量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惨笑着艰难爬起道:“本帮主还没死呢,你这疯婆子别得意,我们接着来。”
徐君艰难的举起了胳膊,他的手腕已经脱臼,连手掌都举不起来。而这一掌,凝结了黎花泪毕生的灵力,徐君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心中暗想:“死就死吧,本少爷太倒霉了,总是霉运不断,若是还有第三世,本少爷只想做个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庄稼汉,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耀眼的白光,大量的鲜血挥洒,徐君诧异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毫发未伤。反倒是不可一世的黎花泪,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口中不断往外喷着热血。
剑痴宇文浩的身影慢慢从徐君背后浮现,他收起按在徐君背上的双掌道:“你明知他是我师侄,教训一番也就算了,为何要痛下杀手。”
“我..”黎花泪支支吾吾,却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当年她和宇文浩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曾发誓不再插手江湖事,可如今两人双双打破了自己发下的誓言。不是两人不肯遵守,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宇文浩无法坐视自己门派惨遭围剿,黎花泪又如何能坐视天野丹派声誉扫地。今日她若不杀了徐君,玉阳子必会沦为笑柄,堂堂一派掌教,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废了一臂,这让玉阳子如何见人,又让天野丹派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宇文浩叹了口气道:“师侄,此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吧。她也是一时心乱,才痛下杀手。你放心,这件事师叔会给你一个交代。”
宇文浩说完,招来仙鹤,和黎花泪乘鹤西去。徐君摸了摸胸口,冷笑连连。刚才,宇文浩趁所有人都没注意,把半卷残破的玉卷塞到了他怀中。徐君偷偷瞄了一眼,赫然看到玉卷上写了五个大字,沧海落日诀,顿时眼冒绿光。挨了两掌,得了一本旷世秘笈,这买卖做的值。
他忙让属下把他和玄空子师兄弟抬下山,待下山后再找地方养伤。他可不想雷音寺或玄武宗突然来个回马枪,把他一窝端了。黎花泪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脱离危险后,赶快离开,别废话那么多,否则肯定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