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宋院监,那人是谁,能不能让他出来和我对质?”吕杨笑了。
“那人不便出来,唯恐事后遭到刁难!”宋玉成一挥衣袖,理所当然说着。
“哈哈,随便来一个阿猫阿狗,指责一位皇朝官员不圣而祠,这么大的帽子既然敢扣,却不敢出来承认,躲躲闪闪,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我现在就要追究他捕风捉影,诬告皇朝官员之罪!”吕杨大笑。
宋玉成脸色铁青,嘿嘿冷笑:“也罢,看来吕待诏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揭发你不圣而祠的乃是你的本族正支,经过我监察监的严密调查,终于查到了不少蛛丝马迹,一切的消息来源乃是你吕氏一族的族长大院飞出来的一只信鸽,我们现在已经马弄到那一张纸条,哼哼,吕氏族人泄露出来的消息,还会有假吗?”
所有人连色微变,担忧者更是皱起了眉头。
“宋院监,你就凭这个确定下官不圣而祠?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不圣而祠的证据你不去找,反而用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旁证来作证下官的罪行,亏你还是监察监的院监大人,我看你这是要睁着眼睛污蔑一位皇朝官员啊!”
“你……”宋玉成不怒反笑,他压下心头怒火,道:“本院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已经让人到吕丘调查去了,相信不久就会有实证!”
“宋玉成,你这是什么意思?”王道乾猛地站起来,怒道:“我白龙潭书院祭祀监拥有监管荒州一切祭祀事宜,但凡是和祭祀有关的,都是我祭祀监的管辖范围,这调查不圣而祠的事情,是我祭祀监的职责,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监察监来管了,这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事情!”
宋玉成厚黑道:“监察荒州不法之事也是我监察监的分内之事,为了防止嫌疑人毁灭罪证,本院监自然要早作调查!这也是配合祭祀监调查!”
“哼,不用你们监察监调查我祭祀方面的事宜,我祭祀监有自己的人手,你们的调查我祭祀监信不过,也不敢信,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故意造假,本人只相信本监执事的调查和取证!哼哼,就算你们监察监拿来佐证,那也不可取,不可信,不可证!”王道乾当场发飙,严厉斥责。
宋玉成脸色变成酱紫,显然当众被王道乾这样呵斥,已经丢了面子。
“王院监大人,想必祭祀监的执事已经去调查了吧,若是可能,请给下官最终的清白,下官为民请命,为河神立野祠的事情下官愿意接受惩戒,但是对某些居心叵测污蔑下官不圣而祠的人不能饶恕!”吕杨向王道乾郑重揖礼。
“不必如此,如今在乡下,为了求雨或者许愿,立野祠的事情屡禁不止,上面早就有策略,所以在一些大书院建立祭祀监监管这些事,主要就是监察和管理,并不是一味的剿灭打压致使民怨沸腾,所以吕待诏为民祈雨而立野祠这件事也不是天大的事,这事容后再议不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本监的王礼执事回来,到时候一切就知晓了!”王道乾挥挥手,显然立野祠的事情不是重点。
“来了!”院主曹道元突然说了一句。
“呵呵,王礼执事回来了!”王道乾笑了。
三位儒师从天空中飞落下来,为首的正是王礼,三人整了整衣冠,然后步入祭祀监。大殿上,王礼看了众人一眼,面露喜色,快步上前几步,弯腰揖礼:“王礼随同僚幸不辱命,已经到了吕丘县调查到事情的始末!”
“哦,你且细细将来!”王道乾笑着。
王礼不敢怠慢,将调查祈雨和修野祠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手上的致知尺晃了晃,一团苍白色的浩然正气涌出,气体中包裹着一个黄泥烧制的泥胎像,这泥胎像龙首人身,正是河神像。
“下官已经将村民们所立的河神相带回来,经过走访,河边立了几个河神像,都是这个模样!”王礼手一抓,河神像碎裂开,变成一抔黄土,一点幽暗灵光从黄土中飞出来,被他一把抓在手里,用浩然正气包裹起来。
“请院监大人察看,这是河神的灵魂印记!相信吕待诏是不是不圣而祠,当可一目了然!”王礼将河神的灵魂印记递上。
王道乾看罢,朝左右所有人都看了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示意都已经看出这灵魂印记的本质,那绝不是吕杨的印记。
一般这个灵魂印记的真正主人是妖灵,或者是已经死去的凡人灵魂,装神弄鬼,欺骗愚民,盗取香火和供奉,以此生存或者修行。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在大匡皇朝浩浩荡荡的圣道道统倾轧之下,所有魑魅魍魉全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甚至祭祀监都不屑时时刻刻耗费功夫捣毁那些野祠,因为往往捣毁之后,又有愚民立起,如此反复,徒耗祭祀监的人力资源。
“好了,大家都看到了,这野祠的灵魂印记为何,这和吕待诏扯不上关系,所以污蔑吕待诏不圣而祠乃是有人居心叵测!”王道乾说着,转头看向监察监的院监宋玉成。
宋玉成铁青着脸,不得不点头承认:“好吧,看来这是一场误会,那吕氏一族族长真是可恶,竟敢耍这样的阴谋!”
“秣陵府尹,我殿中的待诏被人污蔑,这事你一定要给我个交代,你说吧,这事要怎么办?”寿阳公主到了这时才开口说话,这一开口就是向秣陵府尹兴师问罪。
徐天安思虑一会,摇头道:“殿下,那吕氏一族世居吕丘,乃是一个大氏族,吕氏安则吕丘安,为了避免闹得人心惶惶,那吕氏族长还是不能太过惩罚,以免人心动荡,这样吧,不入狱,只削去其散大夫的从九品官身,呵斥一番,以儆效尤如何?”
“也罢,就这么办吧,还有,那几个管家,下狱吧,是该好好震慑一下了,否则还当我皇家没有威严,谁都敢碰触!”寿阳公主冷哼,一声,也不管吕杨和一众院监,扬长而去,一场闹剧,就这么落幕了。
宋玉成脸色铁青,心中感叹,黄宗羲和寿阳公主乃是两棵树,在书院势力已成,简直难以撼动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