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黄se儒衣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人头戴赤se高冠,腰间挂一柄斑斓se君子剑,脸颊消瘦,双目炯炯有神,气度不凡。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儒者,这正是之前在广场上说话的一些族中儒者。
“原来是三叔公,淳风有礼!”吕淳风揖礼,又向三叔公身后的诸位儒者揖礼。
吕杨微微一凛,这些可都是族中的儒者,是族中栋梁,整个吕丘吕氏一族就是靠这些人才支撑起来的,是以在族中,儒者地位最高。
吕开泰轻轻拉了一下吕杨的衣襟,小声道:“这位是比较近咱们家的!”
这位三叔公,若是吕开泰没有记错,应该是比较近自家这一支的,或许上数几代,自己的曾祖应该和这位三叔公的父辈是一nai同胞。
“三叔公,事情是这样……”吕淳风笑着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吕清源看向吕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是吕氏宗族的长老之一,在下面的富阳县定居,还开了一间私塾,在富阳县声望不错,他前些天也通过关系拿到了如今风靡一时的《风花雪夜集》。
“你就是那个七步成诗的吕杨?”吕清源微笑问道。
“嗯,孙侄正是吕杨!”吕杨笑着,微微揖礼,至于七步成诗,那是入学之前的事情了。
“哈哈,甚好,你给我们吕丘吕氏一族长脸了,这一本《风花雪月集》我也托关系买到了,上面的诗作不同凡响,我吕氏一族能够出现你这样一位诗才高绝者,简直是光耀我吕氏宗族的祖祠,所以……”
吕清源转头看向那为族中管事,那管事哪里还不知道,连忙道:“我知道了,东西都会供上第一重祭台,让咱们祖宗都看着!”
吕清源摇头,双眸she出厉芒,朗声肃道:“这样还不行,其他东西供在第一重祭台也就罢了,但是这本诗集,你吩咐人将它供在第一重祭台的中间位置,我要让所有吕氏族人都明白,我吕氏一族也有才情冠压天下的年轻俊彦!”
“是是是……马上去办!”管事哪里还敢多嘴,招手叫过一个亲信,将吕杨带来的东西安排妥当。
吕开泰看到自家的东西果然都供在了第一重祭台上,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鼻子似乎酸酸的,一个大老爷们,突然想嗷嗷大哭起来。
不容易啊,自己这一生就这么半辈子过来了,多少次祭祖,总是仰望着别人敬奉给祖宗的东西要比自家好,现在好了,自己总算是拿出了一些足够亮瞎很多人眼睛的好东西,这可都是自己培养了一个身为圣道弟子的儿子有关。
“吕开泰家真是了不起了,养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往后他们家可要彻底体面了,听说已经是士籍了,还是本县的县太爷亲自办的,呵呵,体面了!”
“不就是爆发户吗?过几年,咱们儿子也考上咱们秣陵府的白龙潭书院,也叫族里人瞧瞧,什么是教子有方!”
吕开泰听着这些话,心中高兴无比,无论是衷心的羡慕,还是酸溜溜地赞扬和讽刺,都足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这四口之家彻底闻名乡里了,若是以往,才不会有人理会他们家的死活。
“呵呵,我说老爹,怎么样,风光了吧?”吕杨笑呵呵地,跟着吕开泰走出祠堂。
“是风光了!”吕开泰自从踏入这祠堂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这可不单单是风光这么简单,他这一辈子,最渴望的不是买田置地,也不是建屋修坟,而是体面于乡里,荣耀于族里,这个比任何实惠和虚荣更重要,更能慰藉人心。
吕丘吕氏是一个大族,世居吕丘之地,曾经有过最辉煌的过去,虽然早已没落,但是祖先的荣光自己这些后人不敢忘记。
每一次祭祖,他望向祠堂众多牌位上面,一个个曾经震慑天下的祖先名讳,都感觉自身之渺小卑微,这样的感觉让人无可奈何,估计今年,这样的感觉会有改善了。
吕开泰拍拍吕杨的肩膀,欣慰无比。
今天来得早了一些,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正式的祭祖才会开始,祭祖仪式一直会持续到午后,到时候所有人才会散去。
“怎么样了,东西能够摆上祭台了吧?”吕杨氏拉着吕蒹葭的小手迎了上来,身后吕青萍和女婿王洪也跟了上来,脸上流露出无比的期盼。
“安心了,这一次东西都摆上祭台了,呵呵,杨儿的书更是摆到了第一重祭台的醒目位置,不容易了,这一次祖宗们肯定看到了!”吕开泰大笑,说不出的欢心鼓舞。
“那敢情好!”吕杨氏笑呵呵,他知道以往吕开泰前来祭祖,一般祭品都只能摆在祭台之外,年年如此,这可让他们一家伤心了。
现在出了一位读书人,眼看着地位就不一样了,这么想来,自家的丈夫能够督促儿子读书习文,可以说是英明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