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无能，都怪妾身这身子，就连给三小姐行礼都做不到，妾身这条苟延残喘的性命，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水姨娘说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都有些飘飘然了，完全就是有一种大势已去行将就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凤清歌非常不好。

凤清尘也没有想到凤清歌会突然过来，明明刚才还在梧桐苑里见过他，虽然两个人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是他对自己的这个三妹妹还是非常喜爱的，至少不会像他的大姐姐那样从来都看不起他。

“给三妹妹请安，多谢三妹妹过来看望娘亲。”凤清尘每一次都是这样一副不卑不亢的状态，虽然他现在是在卑躬屈膝的跟凤清歌行礼，可是从她的话语当中和他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一种卑微的姿态，因为从他的骨子里就流露出一种高傲。

这个时代的人不怕你高傲，就怕你卑微到骨子里，忘了自己该怎么做人。

凤清歌也把凤清尘的手拉过来，三个人的手就这么亲切的握在一起，她对着凤清尘说到，“二姐姐以后私下里就不用跟我这么多礼，按理说二姐姐应该是我的长辈，以后大家姐妹相称，就不用在乎这些虚礼了。”

凤清尘也不拒绝凤清歌的好意，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笑容就好像一朵缓缓盛开的白色莲花，绽放在那雪山之巅，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香味，让人不由得沉迷其中。

她真的很美，美得像一个仙女。

她的美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而不是靠什么衣着装扮胭脂水粉打扮出来的。

“哎，那怎么行呢？三小姐是这丞相府里的嫡女身份自然贵重，我们这些做姨娘的，虽然是要给三小姐行礼的，三小姐也太抬举清尘了。”凤清歌想要跟凤清尘两个人姐妹相称好好相处，没想到水姨娘却还守着那种老观念，居然代替凤清尘拒绝了。

“水姨娘千万不要这样说，其实在清歌心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嫡女庶女之分，水姨娘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再说那些丧气话了！”凤清歌突然有些害怕，他并不希望像水姨娘这样善良的人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好人本就不多。

水姨娘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愁苦的神色，好像对自己的生死并没有多在意，像他这种长期吃斋念佛的人，恐怕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吧！他说到，“有劳三小姐费心，妾身这身子只怕是好不了了……”

“姨娘快别这样说，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一会儿我就去禀报爹爹，让他再找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凤清歌听了水姨娘这些自暴自弃的话都有些着急了，凤清尘站在他的旁边也跟着着急，一双轻灵透彻的大眼睛里眼泪都在打转儿。

水姨娘又说到，“我自己的身子，我比谁都明白，三小姐就不用替我费心了，左右我也是个罪人……本就不该在这世界上活着么长时间……”

“娘亲……您不要这样说……”凤清尘最近总是听见自己的娘亲说这样的话，总说自己是什么罪人，但是自己每一次问他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种感觉让他非常恐慌。

凤清歌倒是眉头一皱，虽然他也听不懂水姨娘最后说得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或许是跟自己的娘亲有关。因为每一次水姨娘看自己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

但是他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总感水姨娘是在看他，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只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