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体内气息微弱,内脏全数因剧烈的冲击而受了伤,她人已经昏死过去,不知身外之事。
常乐不语,以神火力量刺激着小草本身的神火,生成自愈之力。
他抬起头,望着一脸得意的宫锦,沉声说:“我向来不是因为怜香惜玉精神,而连恶毒女人也不肯打的人。”
宫锦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地退了几步,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转向督战师,大叫起来:“督战师大人,您看啊!这算什么?我和小草还在比武中,他怎么就闯了进来?您要给我个公道啊!”
督战师眉头深锁。
方才一幕,他虽不在近处,但离得也不远,一切都看得真切,知道分明是小草要出手帮宫锦,而宫锦却趁机出手,重创了小草。
谁都看得出,小草方才是故意留力,否则,宫锦只怕早被小草那一击重创。
“你方才做了什么?”督战师沉声问。
“自保啊。”宫锦面无愧色,“您没见她方才将手掌贴在我胸口,眼见便要发力使近身武技将我重伤吗?我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以用尽全力将她击退呢。”
“她是要伤你?”督战师厉声问。
“是啊。”宫锦点头,“你们外人只知用眼看,却不知我这局中人感受最是真切。她方才掌底的神火力量可真是吓人,我若不还手,只怕已经被她一掌震死了呢!多亏我神火力量强大,挡下了她方才那一击后,还有余力……”
督战师皱眉。
他知道宫锦全是胡说,偏偏又没办法证明。
这种事,确实除了交战双方外,任何人都无法感同身受,没办法下任何断言。
一道身影疾掠,蒋里一袭白衣于风中猎猎,瞬间落到常乐身旁。
“小草如何?”他沉声问。
“死不了,伤得却不轻。”常乐红着眼睛答。
蒋里并不再说什么,只是那柄短剑,却已经悄然自袖中滑落,落到了他手中。他握紧短剑,目光如同刀剑一般,直射向宫锦。
宫锦全身一震,惊恐地向后退去,躲到督战师身后:“督战师大人,救我啊!端江府这些人也太凶横霸道了吧?比武不胜,便要以多欺少吗?”
督战师满心厌恶,却毫无办法,皱眉望向蒋里,厉声喝问:“你要干什么?”
“讨个公道。”蒋里说。“方才一切,您看得最真切。您觉得我不应该为我的朋友讨个公道吗?”
督战师无语,一声长叹。
“蒋里。”他诚恳地说,“有些事情,虽然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法证明,便不能当成理由。”
蒋里眼中有杀意动,缓缓点头:“您只要让开便好,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蒋里,不可啊!”端江府神火督学临诸人吓得面色苍白,一个个疾掠向前,将蒋里挡住。
“你们让开。”蒋里沉声说。
“别胡闹!这是比武会,事事要依着规矩来啊!”
“我们心里也气愤,但却不能因为气愤,便不顾一切啊!”
端江府诸人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们端江府的人,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西蒙府那边,有人一掠下场,疾步走了过来。
是韩亭。
他早已放下了那个竹偶,一脸气愤地走到宫锦身旁,指着蒋里说:“比武还未结束,你们便闯到场下干扰也就罢了,怎么见自己人输了,便要动手伤害胜者?这已经不是没规矩,而是太霸道了!”
他转向督战师,红着眼说:“督战师叔叔,您就眼看着他们做出这种事来?您就眼看着他们欺负我们?是的,常乐是绝代天才,官家自然要多给照顾,可是……可是他们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说着说着,竟然流下眼泪,哭着说:“不公平,这不公平!”
他年纪本就不大,长得又小,便如同一个大孩子,此时哭泣起来,却惹得人心软。
督战师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急忙来哄他。
大观台上,柳仲渊皱眉不语,一众官员急得如锅上蚂蚁。
“大人,这事应该怎么处理?”有官员硬着头皮过来询问。
“办案要讲证据。”柳仲渊沉吟道,“没有证据,明知对方是凶徒,也只能放其离去。办案尚如此,比武呢?”
“属下明白了。”官员点头。
“但……这个宫锦品德败坏,将来便算有所成就,也不堪大用。”柳仲渊沉声说。“你们明白了?”
“明白!”一众官员纷纷点头。
仅此一言,便已经断了宫锦未来的希望。
是的,她凭着诡计与卑鄙手段进入了准决赛,甚至也有希望进入决赛。
可就算她夺得了冠军,又如何?
乌龙州官方,已经绝不会给她任何走向更光明未来的机会!
尚不自知的宫锦,还在场中得意,一脸幽怨地诉苦:“我也并不想打伤她呀,怎奈她也太霸道了,我已经受了伤,还想再次对我出手,我不得已下才爆燃神火自保,伤了她难道还能怪我?”
常乐不语,只是专心救治小草,等小草体内伤势稳定了,他才将小草抱起。
“小蒋,我们回去。”他沉声说。
“就这么算了?”蒋里问。
大观台上,有官员正要下去,柳仲渊却一摆手。
“常乐果有大将风度,此事,看来不必咱们操心了。”他沉声说。
场上,常乐抱着小草转身走向休息区。
“比武会上的事,比武会上结。”他对蒋里说。
“我说过,我不是那种面对恶毒女人,也不愿因为君子风度所限而不愿出手的人。”他说。
宫锦听到这话,隐约心生寒意,打了个哆嗦。
常乐却望向韩亭。
两人目光交流间,韩亭眼中那装出来的天真童稚之光,尽数消去。
只剩下阴森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