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她对军州的商户店铺也知道了很多,虽然她从未想过要经商,但是既然和方家合作,就不能不知道的更多。
轻柔飘渺的箫声,略带一丝雄浑悲壮之意,从她耳边掠过,恰如她此刻的心情,心不由得一动,向着箫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白玉温润为箫,一双同样温润的手,也如玉一般,握住了箫,正从楼上的窗口,倚着窗棂看着她。
白衣胜雪,人如玉,衣胜雪,眸子温润淡雅,含笑看着她。
好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却为何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此地?
“停车!”
一瞬间,赫连曼秋身体僵硬,呆呆地仰头从车窗中看着倚窗的那位公子,久久凝注,秀美的脸庞失去了素日的镇定,紧紧抿住唇,险些从马车里面站了起来。
“少将军,少将军,您怎么了?”
何意呼唤着,跳下马车到了马车旁边,赫连曼秋似没有听到意伯的呼唤,双目胶着一般,一瞬不瞬地仰头盯着窗口的那位公子。
那位公子俯身低头向下面看着,温润淡雅的目光也在看着赫连曼秋,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柔和笑意,搭在窗口的手,一如他手中的玉箫一般,再也分不出,何处是玉箫,何处是他的手。
二人目光相对,那位公子的唇角翘的更高,微笑看着赫连曼秋。
心狂乱地跳动,口干舌燥,赫连曼秋用手死死地抓住车窗,呼吸急促脸色变幻,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少将军,少将军,您怎么了?”
何意抓住赫连曼秋的衣袖晃动了两下,抬头向赫连曼秋看的方向看了过去,也看到了那位公子,他楞了一下,不曾见过那位公子,似乎不是军州本地人。
看那位公子的气度和衣着,应该是来自某个大地方,富贵之家的公子。
温润柔和的笑意,淡雅的目光,身上自有一股高华气度,尊贵不凡。
若军州有这样的公子,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深深呼吸,再深深呼吸,闭上眼睛再睁开,或许只是错觉,或许她是在做梦,或许……
也许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梦,一个梦而已。那位公子不可能是弟弟,绝不可能,而她也不过在是梦中,一直在做梦。或许醒来之后,她会发现仍然在军营中,在执行任务,只是因为太累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仰头看过去,公子人如玉,仍然趴伏在窗口微笑看着他。
“少将军,您认得那位公子?”
何意疑惑地问了一句,小姐从醒过来之后就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陌生,但是小姐为了军州的将士,所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看在眼中,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他都放在心中。
今日在军营,小姐不惜所有将士面前,跪在主上的大帐外请罪,是为了救他,去向主上跪拜请罪,交代实情,也是为了他不被主上治罪。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赫连曼秋再一次闭上眼睛,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发白,手指传来的疼痛提醒她,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
或许真的是弟弟,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一个人,对那个人她或许不熟悉,从未看清楚过,但是她的弟弟,她最爱的弟弟,从小一起打到大的弟弟,她怎么会看错。
是弟弟也穿越到这里,这个大衡皇朝来了吗?
那么父亲是否也会穿越到这里?
还有墨白,他用身体为她挡住了子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把死亡留给他自己。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这样才出现。在原来她那个世界死去的人,会在这里出现。
她是这样,那个人也是,现在连弟弟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睁眼,二楼的窗口已经没有了那位浊世翩翩佳公子,唯有空荡荡的窗口,似乎刚才的那位公子,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意伯,刚才你看到二楼有什么人吗?”
赫连曼秋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是幻觉吗?
“少将军认识那位穿白衣的公子?那位公子该不是军州本地人。”
“呵呵,你看到了。”
赫连曼秋苦笑一下,她怎么会出现幻觉,经过了多少的训练,服用致幻剂和麻药等,是为了锻炼对这些药物的抗药性,她从来都不会有幻觉这种东西,就连致幻剂最后都对她失去了作用。
到了这个世界,仍然有着强悍的神经,喝了那么多的酒,却没有多少的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