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骤停，恶鬼忽然身子一颤，单膝跪倒，勉强用力站起来之后又失败，有些不敢的抬起头，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某个方向。

“为！什！么！”恶鬼一字一字的嘶吼出来，兜帽脱落露出满是疤痕的脑袋，他的声音怨毒而且不甘，仿佛在质问天地，又仿佛不敢相信和他一起来的人竟然会不救他。

我知道他不行了，哪怕是神，经过这么多的战斗也早就该枯竭了，他是凭借着心底的一口气撑到现在，也许那口气就是同伴，但是同伴没有出现，他知道自己被背叛了，非常不甘，这种不甘的情绪迅速写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狼。

“为什么？”恶鬼的声音沙哑，疲惫，虚弱，他努力的抬起头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什么他不来？”

“他是谁？”我平静的问道，手里的云刀没有丝毫松懈，谁知道这个恶鬼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这种人在临死前肯定会爆发出超强的实力完成最后一击，我可不想和这种家伙一起下地狱，会无趣的多。

恶鬼的眼睛慢慢的黯淡了下去，直到完全失去了神采，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我想过去检查一下，想了想还是挥挥手，赶来的零杀兄弟同时冲着血狼的尸体开枪，就连那件斗篷都被打烂，这才确认他的确是死透了。

我走过去用云刀挑起他的斗篷看了看他的身体，大惊失色，这……这还能叫人吗？怪不得他不怕我的云刀，他的双手已经不能叫“手”了，而是机械的金属爪子，上面有一层不知道什么物质包裹着的皮肤罢了，身体很多地方都用机械代替，应该是曾经受过很重的伤，然后利用这种黑科技代替了部份功能，怪不得他的力气这么大，怪不得他的速度如此快，严格说来它已经不算是人了，只能说是一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方家连这种人都有，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血狼、恶鬼、修罗、无常、铁面，按照方洋的说法，这是方家极其有名的五个杀手，杀恶鬼动用了我多少资源和精力，如果不是身在港口，我一丝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血狼已经叛了，现在正在跟我合作，有救命之恩以及我们互相欣赏这层情分在，他应该不会出手对付我了，但是剩下的那三个都是像恶鬼这样的人物吗？

和恶鬼比起来，那个阿三简直就是小孩子一般，我忍不住有些情绪低落，看来我的进步速度还是太慢了，二级和一级之间这条鸿沟果然不好跨越，除了刻苦之外，还需要一些机缘，比如方冷突破了心障，找到了方向，可惜老师不在身边，我被琐事缠身，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寻找突破的口子。

零杀的兄弟们要收敛恶鬼的尸体，我挥挥手打断他们说道：“不用了，就地火花，把剩下的零件还有骨灰装好放在港口外，自然会有人去取的。”

零杀的兄弟们有些不明所以，我解释道：“刚才恶鬼临死前连问了三句为什么，说明他肯定和同伴联系好要同时对我出手，然而那名同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背叛了他，能让恶鬼是为同伴并且把命托付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就算不是那几个人之一，也肯定是个绝顶高手，把骨灰放在城外，他一定会来取的，不用监视也不用设防。”

零杀的兄弟们点点头马上开办，我把云刀还鞘，冷漠的走过恶鬼的尸体，再也没看一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临离开的时候我向着恶鬼最后看着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感觉那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会是什么事让一个一级杀手放弃对我这个主要目标出手和放弃了同伴的生命呢，要知道恶鬼可不是能随便出卖的小卒子。

想不通，索性不想，我没有让兄弟们跟着我，而是一个人走到了海边，这几天全城戒严，海滩边很安静，也很温暖，我直接走进浅水里坐下，任凭海浪轻轻冲洗着我的身体，带走身体和精神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