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珍皱眉,为这个不省心的三弟媳,走到夏澜身边:“吉人自有天相,也许明天烧退了,情况就会好转。”
夏澜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女儿,胡雅宁的话,字字诛心,她抱着双臂的手指慢慢攥紧,闭上眼睛,心痛如绞,片刻后,睁开眼,转头对旁边的护士说:“去把手术同意书拿来吧。”
“夏澜你……”梁惠珍脸上露出诧异,可能没想到夏澜会这么狠得下心来。
“什么人嘛!”胡雅宁从医院出来,然后,碰到了徐敬衍,“老……老六?”
徐敬衍这几天消瘦了很多,脸上颧骨突出,遇到胡雅宁,他脸上没多大的表情,淡淡的,但是他那双眼睛看向她时,让胡雅宁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她搓了搓手臂,假笑了下:“你上去吧,我先回家了。”
说完,胡雅宁匆匆地要走,徐敬衍却喊住了她:“三嫂,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什么?”胡雅宁的心跳有些加快,被徐敬衍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自在。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次从丰城回来的老六怪怪的,尤其是看人的眼神。
徐敬衍盯着目光闪躲的胡雅宁,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着,良久,他松开了拳头:“没什么,你走吧。”
“哦……好。”胡雅宁留给他的是,落荒而走的背影。
徐敬衍进了医院大楼,去了徐蓁宁所在的病房,从电梯出来,正好看到徐蓁宁被推进了手术室。
“老六,你都去哪儿了?”梁惠珍看到姗姗来迟的徐敬衍,忍不住责备。
夏澜只是看了眼徐敬衍,抿着双唇,跟上推车一起进了手术室。
“老六,你一向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女儿的腿伤成这样,你还不见踪影,夏澜再怎么要强,也是个女人,还是你的妻子,你这个时候,不陪在她们母女身边,唉……”
徐敬衍听到‘女儿’两个字,额际太阳穴跳动了下,他想起自己上飞机前给那家医院打的电话。
如果够快的话,再过几个小时,那份加急的亲缘鉴定报告应该就出来了。
早上起来,白筱得知郁战明还没回首都,想到昨晚的‘不欢而散’,考虑了下,还是去了大院。
在路过花鸟市场时,白筱去里面搬了一盆君子兰。
她出门之前,特意去问了李婶,郁总参谋长喜欢什么,李婶的回答是‘君子兰’。
白筱到的时候,郁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摆弄她那几盆新买的月季,白筱喊了老太太一声:“妈。”
“来了?”郁老太太放下手里的剪刀。
瞧见白筱端了盆君子兰,老太太连忙过来接,生怕累到孕妇:“来就来,干嘛买这个东西?”
白筱抿唇笑了下,往屋子里瞅了一眼:“爸……在吗?”
“在里面看报纸呢。”郁老太太擦干净手,招呼着白筱进屋去,“绍庭上班去了?”
“嗯,这两天他公司比较忙。”
进了屋子,换好拖鞋,白筱瞧见了客厅里的郁战明,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爸。”白筱拎着包,走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
郁战明自顾自地看报纸,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坐在那岿然不动。
“儿媳妇叫你呢!”郁老太太坐到老伴身边,从背后拽了郁战明一下,低声含糊地道:“昨晚的话,我都白说了是吧?”
见郁总参谋长目不斜视,郁老太太直接夺了报纸:“郁战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郁战明抬头,淡淡地看了眼白筱,也不要报纸了,站起来,两手往背后一放,上楼去了。
“你别放心上,你爸就这脾气,耍耍就过去了。”郁老太太安慰白筱。
白筱扯了扯唇角,其实心里也明白,换做是她,发现被骗了后,这会儿估摸着也生气。
白筱一上午待在大院都没离开。
郁老太太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郁战明让她进去,她推开门,正好看到他离开窗边回到椅子上。
“待在这里半天,你也不嫌闷。”
“我乐意。”郁战明板着脸,反驳老伴的话。
郁老太太哧了声,昨晚上她已经跟他说了不少话,偏偏这臭老头就是不开窍:“你这样,迟早把他们逼走。”
郁战明不搭话,故意把字帖翻得哗哗作响。
“下楼吃饭去吧。”
“不吃。”郁战明拿起毛笔,有模有样地开始要练字。
笔尖刚沾到砚台,毛笔就被郁老太太夺走:“你就装吧,连墨都没磨呢,写什么字!”
郁战明脸上抹不开去,也不想就这么下去吃饭,听到郁老太太说:“又给你买花,又待在这任劳任怨一上午,郁战明,我说你还想怎么着?不就是结过一次婚吗?你儿子,不也死了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