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指着刘瑾骂到:“你个阉人你也配喊先帝。先帝一代明君,岂是你个奸佞能侮辱的。陛下!先帝临行前的嘱托你可还记得?”
“朕~~~,记得。”
“陛下记得就好,臣请陛下诛杀刘瑾!”
“臣请陛下诛杀刘瑾!”
众臣此时已经不顾礼仪,纷纷站起身来,手托官帽齐声呐喊。朱厚照神情复杂的看看谢迁,看看众臣,又看看趴在自己脚面像一只丧家犬一样哀哀哭嚎的刘瑾,他咬咬牙一字一句的蹦出一句话。
“众卿所请,朕,不准!”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谢迁双眼血红,他看着朱厚照一字一句的问到:“陛下当真不准?”
“不准!”
“陛下当真不准!”
“不准!不准!”
谢迁手托官帽跪倒在地颤声说到:“臣谢迁老迈无能,有负先帝重托。臣忝居高位却不能让陛下明白是非,乃臣之罪也。陛下,臣请陛下恩准臣辞官回乡。”
刘健:“臣请陛下恩准臣辞官回乡。”
李东阳:“臣请陛下恩准臣辞官回乡。”
三位阁老一起请求辞官,这在大明建国以来还是头一回,这要是准了,那在史书上绝对会大书特书,朱厚照也就成了昏君的代名词。百官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众臣齐刷刷看着朱厚照一言不发。
朱厚照沉默半晌说了句话:“李东阳所请不准,谢迁、刘健准辞。”
谢迁刘健瞪大了双眼看着朱厚照,简直不敢相信一位帝王敢于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他就不怕背负骂名吗?群臣当中有不少人听到朱厚照这句话,身形晃动站立不稳,也有不少人悄悄把官帽戴回头上。
就在这时给事中吕翀、刘郤及南京给事中戴铣等六人,御史薄彦徽等十五人,齐刷刷来到朱厚照面前,戴铣抢先说到:“陛下且慢,谢大人和刘大人是先帝临行前指定的顾命大臣,乃是国朝支柱。陛下不可轻信刘瑾谗言,更不能让二位大人离开朝廷。若如此,陛下将先帝遗命置于何地?如此决断,陛下将背负骂名,将来见到先帝时如何自处。臣戴铣等冒死请求陛下收回成命,留下两位大人,诛杀奸佞刘瑾!”
“臣等附议!”
刘瑾趴在朱厚照脚边大喊:“陛下,戴铣等人咒陛下早死实属大不敬之罪。”
朱厚照一挥袖子说到:“朕已有明断,你等是要抗旨吗?”
戴铣等人齐声说到:“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留下两位大人,诛杀刘瑾!”
朱厚照面带怒色大声喝到:“朕不发威,你等视朕为草芥。来人!将这几个拉出去杖责四十,刘瑾监刑。”
“奴才遵旨。”
殿外锦衣卫冲了进来,将戴铣等人官帽打掉,俩人一个拖了就走。戴铣等人在被拖出去的过程中,依旧高喊:“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留下两位大人,诛杀刘瑾!”
李东阳哭喊着扑到宝座之下,请求朱厚照放过戴铣等人等人,群臣也纷纷跪地请求朱厚照开恩。
就在这时南京副都御史陈寿,御史陈琳、王良臣,主事王守仁来到朱厚照面前。
“臣副都御史陈寿,御史陈琳、王良臣,主事王守仁,叩请陛下开恩放过戴铣等人。”
朱厚照看着眼前四人,尤其是当他看到王守仁的时候,朱厚照的双眼放出了光芒。他心中暗道:“呵呵,朕的又一位阁老终于出现了。王阳明啊,牛人啊,朕这次要交给你一个重任。”
厚照:“王守仁,朕来问你,为何要放过戴铣等人?”
王守仁:“陛下,戴铣等人是为国家社稷直言进谏。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直言之臣当庭受杖责的,请陛下不要堵塞言路,也不要做偏听之君。”
厚照:“你等也是此意吗?”
陈寿等人齐声答道:“臣等皆是此意。”
厚照:“很好,那么朕就告诉你们朕的决断。刘瑾之事查无实据,百官所请,不准!准谢迁、刘健辞官归乡。杨廷和接替谢迁,晋焦芳为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参政接替刘健,兼任吏部尚书。张彩着晋吏部左侍郎主持政务。今日众卿异口同声弹劾刘瑾,好大的声势啊。朕以为朋党已在朝中成了气候,着刘瑾为首会同有司详查,查清后相关人等去留由朕亲自裁定。戴铣等人押入诏狱候审,退朝!”
朱厚照一摆袖子独自离去,众臣寂寞无声,人人自危,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