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此事不是一时之间就可以定下的,徐徐图之才是正理。
“不是要做出一家铺面,而是要做出几家铺面,至少在杭州府九县各开一家铺面,待在杭州府治下各县运作成熟后,再推广到两浙路几大州府,以州府为中心辐射县城,开枝散叶遍布到整个两浙路,进而遍布大宋。”看到几人显然有意动之像,乐大人循循善诱的说道。
包括王员外在内的五人齐齐陷入沉思,真的按乐大人所说实行汇兑,莫说是汇通天下,便是汇通杭州,杭州府治下九县每年所获之利就不是一个小数字,若钱庄网络涵盖了整个两浙路,获利更是惊人,再进一步来说,汇通天下岂不是要掌握了大宋的经济命脉?
想到这里众人齐齐心中一颤,若是做到那等地步,朝廷也不能将自己这些商贾当做等闲视之,心中立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察颜观色,看到五人意动之色越发强烈,乐大人再接再励,继续蛊|惑道:“不仅是大宋,大辽、西夏、还有高丽等国,我等皆可开设钱庄分号,进而实现真正的汇通天下。”
不止是大宋,大辽、西夏、还有高丽,这句话听的在座五人齐齐一颤,乐大人所图之大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钱庄遍布大宋、大辽、西夏、高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掌控了天天上的经济命脉,任何一国便是皇室对待自己等人绝不能等闲视之,便是待以上宾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以钱财掌控数国经济,这是前所未有的设想。乐大人岳父王员外惊讶的看着己这个女婿,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以前只知道自己这个女婿诡计层出不穷,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没想到在经济上,胸中还有这般韬略。
白员外几人心中都知道,乐大人纳王员外的女儿为妾,此事莫说在钱塘便是在杭州府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乐大人要办金银铺钱庄,能够拉上自家的岳父,断然不会有坑自己一众人的理由。
不止是王员外,连同白员外四人也是震惊无比,目光齐齐汇集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了一县父母的乐大人身上,甚至心中在想此人莫非是妖孽不成。五个人活了一大半辈子,见多识言广,更经历过了无数风浪,和这位乐大人一比竟然成了井底之蛙。
突然间,白员外几人又意识到另外一个原因,现下乐大人不止是一县父母,而且还节制了杭州水军,甚至在巡江时捞过了界,因为那走私铜锭一案,更挤压到了越州、秀州水军的空间,从乐大人所做所为来看,长此以往下去钱塘江水道乃至整个杭州湾都在乐大人的掌控之下,自己这些人出海贸易注定要受其管制。
乐大人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但手里有这几人的把柄,不愁这几人不乖乖就范,随即笑着说道:“乐某今日只是提出个建议,诸位回去后不妨考虑考虑。”
闻言,白员外几人面面相觑起来,乐大人说了半响这件事居然不是主要议题,那下面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心中又开始惴惴起来,从前后两桩事来看,乐大人明显没有太过于为自己谋私利的打算,正因为这样才使得白员外几人心中惴惴,若是乐大人一口价要了多少钱,什么事情都好说,四人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但乐大人偏偏没有为自己张口的意思,这才使几人感觉到事情越发的难办。
果不其实,乐大人顿了顿又开口说道:“诸位也知道,士子是我大宋的未来的基柱,所以本官想在本县建立几所启蒙学堂,用来教本县寻常百姓子弟学习识字……”
正所谓花钱免灾,只要将孟二柱这桩案子压下去,任何出钱的事都好办,白员外忙说道:“乐父台重教化兴圣人之风,我等愿出银钱助县尊一臂之力!”
“甚好!”乐大人对此表示满意,接着说道:“本官想要诸位各捐献二百亩田地,共一千亩被划为官府学田,学田得赋税官府分文不取,全部用于奖励县学优秀生员,发放禀银以资鼓励上进,还有维持启蒙受学堂之用。”
钱塘田地不过五贯一亩,二百亩不过千把贯钱的事,在座这五人哪个不是有几十万贯身家的富户,比起之前修堤的费用,区区千把贯钱又算的了什么。
宋代不同于后世明朝,县学优等生员有发放禀粮禀银之说,在宋代县学生员是没有禀粮禀银发放的,乐大人兴办启蒙学堂、发放禀银是什么意思,说的明白一些就是收买士心,为自己刷好评,更还可以博得一个重教化的名声。
县学的这些生员们是地方士子的主力军,大宋又有不以文人言事论罪之说,这些读书的士子们吃饱了钣没事做,又酷爱成群结社的议论事非,从他们的嘴巴吐出的内容,往往就是代表地方的乡愿公论,是一个地方主流社会的最大舆论工具,也是制约知县权力的民间势力之一,甚至在知县每年的考绩里,上级官员往往要去县走上一走,又要听取社会上有关于本县父母的公论。
白员外、王员外等人都是老江湖,立时明白了乐大人的意思。但乐大人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不止是为自己刷好评,还要为白员外等人刷好评,日后乐大人要用这五个人为班底开设钱庄,五人的名声一好,这钱庄的名声也就好,生意自然便兴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