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看到一脸英气的小学同学张杰坐在她家堂屋门口看她的时候,她的心变成了一朵莲花,醉醺醺的低下水里去。从此她就再给爹和弟弟做鞋的时候就给他做一双,冬天做棉鞋夏天做单鞋,但是她给他做的她不敢给他,她都严严实实的藏起来了。她多么想他,又多么怕他。
那时候的农村青年已经不那么封建了,只要是经过两家大人同意并且过了礼的“明媒正亲”,世俗已经容许他们经常见面说话而不谴责他们了,有些大胆的还敢肩并肩的赶集呢。但是她和玉杰从来没有过任何丝毫的“大胆”表现,每次玉杰来她家找她她都羞得藏在自己的屋里不敢出门,更别说肩并肩的赶集说话了。玉杰当了兵,两年后回家探亲,被思念煎熬了无数个日夜的他想着就要见到他心爱的未婚妻了,心里的激动是难以描述的,就在一个晚上骑着新飞鸽牌自行车约她见面,他用尽了方法终于把她带到了她们村外的一片树林里。
那是一个月朗星疏的夜晚,月光穿透树叶照在她脸上,她的脸简直美若天仙,他看着他幸福的浑身颤抖,呼吸都粗了,她敏锐感觉到了他的激情,吓得她贴紧一棵杨树,真怕他会对她做什么……
他开口了:“莲莲——”
她不敢答应,只是更低的低了一下头,表示答应。她那晚穿了一件白底粉色碎花的短袖衫,深一低头,洁白的脖子更暴露无遗了。他看着心旌摇荡的又叫了她一声:“莲莲——”
这次她不得不“哎——”了一声,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纯洁,一尘不染。他的自制力霎时被这一声细细柔柔的“哎——”给捅破了,好像这一声“哎”是一枚细细的针,把他包裹激情滚滚的那层薄膜挑破了,那火热的激情就呼的一下子喷涌而出……他一把抱住了她。她吓得浑身都冰冷了,尽管他的怀抱滚烫。瞬间的僵硬过去后,她开始奋力的反抗——这样咋能行,不结婚是不能这样的——她脑子里很清晰的闪动着这句话。
但是她的挣扎更令他欲火焚身,他不顾一切的弯腰把嘴凑上去咬住了她的小嘴……她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那哭声可怜的令他浑身一抽搐,立刻停止了动作,惊慌失措的松开她看着她双手抱肩把身体缩成一个可怜的肉团蹲在地上一起一伏的抽泣。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飞跑起来。他慌忙小声叫着“莲莲,莲莲——”的追她。
他追她还不容易嘛,几步就截在了她前头。
但他再也不敢碰她了,站在她前面扎煞这两只手结结巴巴的跟她道歉:“莲莲,是我不好,我流氓,我坏蛋,我该死……你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不到结婚我再也不会碰你一指头了……我再碰你我变狗变驴变猪,变、变——”
他一时想不出变啥了,忽然感觉脚步一扎,低头一看,是个刺猬球在他脚边,他脱口而出:“变刺猬。”
她“扑哧”一声笑了,但还没等他松口气她又接着哭起来了。他实在怕了,就低声下气的弯腰对着她的脸说:“莲莲,我把自己都骂成这样了,你还想我咋着?”
她躲开他的脸,继续哭,还紧紧的捂着被他亲过的嘴,好像她的嘴再也没脸见人了。他急了,心一狠,膝盖一软,扑通给她跪下了。
这一下她给吓傻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能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我呢,我以后成了他媳妇就该听他的话,要跪我跪他才是,他咋能跪我呢,这不逆天了吗……她吓得赶紧蹲下拉住他的胳膊往上拉,嘴里哆哆嗦嗦的求他:“快起来快起来,你,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天吔,我要被天打雷劈了……”
她感觉反过来自己又成了罪人,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他这才拉着她的手站起来笑着给她擦泪说:“别哭了,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了,我给你磕头都愿意,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
她听了又羞得甩开了他的手,她觉得他好坏,但又好想天天跟他在一起,她恨不得马上给他当媳妇,这样他再亲热她,就不是“犯罪”了。
但是,还没有当了他的媳妇,就被人家先摸了一下,她觉得很委屈,心里暗暗对他有些愧疚,但是她当然不敢把这委屈叫婆婆和妹妹看出来,她为了掩饰眼泪,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