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像是在奔波逃命,她们前面,那个商队把之前的东西都搬到了一辆马车上,其余车马全部都弃了,也在狂奔。
两队人马,直到到了长安城外驻军地带,才缓下了行程。
对方也有人受了重伤,松下警惕离开了危险地段,就停下了车马暂作调养生息。
孟白云看着受伤不轻的车夫,此处离长安城还有一段距离,怕他支持不住,所以也让十三停下马车稍作歇息。
马车一停下,孟白云让十三搭把手,把车夫从车上抬了下来,安置在一颗大树下。
对方的一人,拿着一个瓶子走过来,看向十三:“方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看少侠这位同伴受伤不轻,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创伤药,希望能够帮到少侠的朋友。”
孟白云往那边休养调整的商队幸存者扫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孕妇,呼吸急促,满脸是血,肚子上缠着一块白布,满脸痛苦的躺在一棵树下。
“她怎么了?”
男人脸色沉重了一下,摇了摇头:“刚刚被那群土匪划破了肚皮,恐怕是活不了了。”
孟白云本能似的站起身:“我去看看。”
男人有些诧异。
十三忙道:“我家姐姐精通医术。”
此言一出,不远处照顾妇人的一个男人像是听到了,几乎是跪到了孟白云跟前:“夫人,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啊。”
孟白云摆摆手:“你先起来,我先看看。”
男人忙给孟白云绕开一条路,孟白云走到那孕妇跟前,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太残忍了,穷凶极恶之徒,才会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何况这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看她肚子,还不及孟白云的大。
胎儿显然还未足月,此刻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现下,能保一个是一个。
她极力安抚住了产妇:“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试着调整呼吸,跟着我,深呼吸,千万不要昏睡过去,大家,快去帮忙找找附近有没有水。”
救人的事,众人立马去找水。
孟白云回头对留下的几人喊:“盐,有盐没?还有白酒,再给我准备锋利的刀子,生一堆火,针线,赶紧找针线来。”
这种商队,风餐露宿,经常有时候入夜了找不到下榻之处,就天为盖地为炉的将就一晚,所以生活必备品,他们都会携带一些,就是不知道刚刚那场混乱之后,他们挑拣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丢弃了几辆马车,现在还有没有她说的这些东西了。
运气不错,随行的几个妇人,都带了针线包,而盐巴和酒,也不缺。匕首更是老幼妇孺都配备了,大家能帮上一点是一点,纷纷把所有东西都呈上来。
有人生了火堆,有人去捡柴。
有人在边上一脸紧张:“夫人,莫不是要把她肚子剖开,取出孩子,这样大人岂不是没了活路了。”
“夫人让准备了针线,我听说长安城里有位神医,能用针线缝合人的伤口,或许这是长安城里新兴的医术。”
“可她还能活吗?一路上流了很多血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产妇不免受了影响,一把抓住了孟白云的手,手中全是汗水,两颗眼泪从枯竭的双眸中流出:“别管我,救,救孩子。”
刚刚跪拜在孟白云脚边的,称呼这位产妇为姐姐的男人刚打水回来,听闻此言以为是到了生死关头,丢下水就哭着扑过来:“姐姐,姐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丢下我。”
转而看向孟白云,大男人哭的着实叫那个惨。
“夫人,不要听我姐姐的,救大人,救大人。”
“别哭了,一边去,你们也都别说话了,救人你,当时买菜你,唧唧呱呱。”
孟白云霸气十足,一圈扫视,大家都乖乖闭上了嘴。
空气一安静下来,产妇的情绪也跟着又稳定了一点。
不过她真的失血过多,气息薄弱,孟白云给她喂了淡盐水,她额头上也是伤口,不浅,满脸的血就是因为这个伤口,看的着实让人心疼。
怀着孕,何必要跟着商队呢,乖乖待在家里不就行了。
受这份罪。
就是不遇到山贼,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舟车劳顿的,也不是要孕妇所能吃得消的啊。
孟白云当年怀着飞鸿的时候,为了离开龙傲寒,走的远远的,一路从长安城到金州,也是吃过这种孕期跋涉的苦,最是知道这里头的辛苦。
她随身还带着一点点药,都是滋补药丸,怀孕后就自己调配了一些保胎滋补的药丸养身,此刻也没个参汤,勉强用她的补药,吊一下这产妇的气。
让男人回避,给搀扶脱下衣服,肚子上的伤不浅,翻出里面的红肉来,不过没彻底切开,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孟白云手放在她小腹听了会儿,又探了脉。
滑脉微弱,不过还算听得到。
孩子可真是坚强,居然还挺着。
本来想孩子死了就得赶紧把死胎取出,眼下孩子还活着,她还是先把伤口缝合了止住血再说。
就在要动手缝合的时候,产妇忽然吐出了一大口血。
这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只是大家都很自律没回头来看,毕竟是妇人家,人家以后还要做人的。
倒是孟白云拉来帮忙的那位妇人,说了一句:“夫人,刚刚她被山贼打了几掌,怕是受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