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在年初二时,苏郁兰就已经不行了,专治调理的太医,也在那时让府上备着东西,只说是随时的事儿。
冷天翊本想着人前来告知一声,可苏郁兰不愿,只说是年节,待撑过年节再说。
不想,她既是还未撑完十五,就这么去了。
苏晚荷手心冒着冷汗,虽说这么一天迟早会来临,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般的快。
刚刚在阁楼,她抱着穆哥儿,心头难受的是别离的突如其来。
明明前一刻她还心情不错着,后一刻的突然,却让她在认识到,自已即将要面临的事儿时,无预期的,心底既开始涌出了胆怯。
以致于,都到了现在,她还不想去相信着。
盼着这是一条假消息,只等着确认后,就会万事大吉的又见晴空。
青竹将鞋面缝好的放在了炕底边上。
见她呆呆愣愣,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红眼睛近前的,抱着她的身子道:“姑娘,你要觉着难受,就哭哭吧。”哭一哭,出口浊气,也总比这般憋着强啊!
苏晚荷靠在她平坦的胸口,被她摇得回神的清醒了过来。
就像梦被打破般,让她正视到了现实。
晶莹的泪珠儿,终是一滴滴的滚落而出,“你以后,可不可以替我好生的顾着娘与穆哥儿?青竹,我想让你留在苏府。”
青竹听得一愣。
苏晚荷却拉着她的手,渴望的看着她道:“我不想再有像穆哥儿在寒山寺的事情重演,我需要一双眼睛帮我盯着她们,我不想再被人瞒着的一无所知,你是我惟一值得信任的人了,你,可是愿意?”
青竹摇头,她不愿意,她不愿意。
若她同意了,那姑娘身边就再没有亲人了。
想着那里是一个绝地的牢笼,她眼泪儿就像断了线般的不住的往着下掉,“婢子不愿意,婢子不要离开姑娘。”她不想姑娘孤身的在那挣扎着,至少,在她清醒的认知到苏府的真面目后,不想再傻傻的舍弃了她,她想与她一同的站在那里面,给她倚靠着。
哪怕,她只有一点点的作用,至少,也是能帮着她的吧?
想着,她便靠在她的肩头,绝望的嚎啕出声。
苏晚荷哽咽的拍着她。
里面的倚秋倚春则已找了件,素白银丝的掐腰儿袄出来。
看着暖阁的两人,两人对望了一眼。
正想着开口之际时,却见苏晚荷却早已看到了两人,冲她们点头示意的同时,又将青竹给拍起了身。
下地,将那遮好花朵的素面绣鞋穿上。
进到内室,开始了折簪换衣。
青竹跟着去了里面,努力的收着眼泪儿,见姑娘转眸看来,就悲从心来的闭目,终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