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瞧得王朗过来,洋子知道这小子显摆,放低身板,yīn阳怪气一声叫唤。果然,王朗虽说当了把手,这骨子里的厚实改不了,被抢白的一阵窘迫,有些慌乱道“洋子,咱兄弟不带这样啊。”
“嘿,以前是兄弟,现在您老成了把手,ri后是不是就难说喽。”洋子没好气说完,把一肚子怨气撒在手中柴刀上,用力的劈着草料。
王朗瞧出他心中苦闷,两人颠簸流离,患难与共的感情不是地位的悬殊就能磨灭的。洋子生气,乃是这小子仗着有股子聪明劲,打食也肯卖力,早先没少嚷嚷着ri后发达照顾王朗,现在没想到自家兄弟被当家的赐姓栽培,自己倒好,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功绩。
“兄弟,咱俩,嘿嘿,我这次来吧,想跟您商量点事。”等洋子脸sè好了些,王朗凑过来笑道。
“啥?”
“你瞧吧,咱俩无父无母的,这名还是在庙里挑粪,那些光头和尚给定的。现在吧,咱当家的赐我王姓,威风吧,我寻思着,干脆你也姓王得了,就像那戏文里的,一字并肩王!”王朗笑呵呵道。
洋子感受到他的真诚,心里很是感动,不过表面上还是摆出副不服输的倔脾气,要知道早先王朗被派去洪山坡,洋子因为伶俐被叶毛给留下了。为此事这小子得瑟了好久,现在兄弟靠命搏了个权位,自己恬着脸上去凑活,洋子自问还是接受不了。
被洋子的倔强弄的有些没味,王朗准备过几天在来劝劝,正要离开。洋子忽然抬起头道“朗子,帮兄弟个忙!”
“成,你说。”王朗咧开嘴笑道。
把手中柴刀塞他手里,洋子活动下筋骨,跳出自己坐骑翻身上马道“哥儿的那份活委屈你帮衬帮衬。”
“那你去干啥啊?”
“老子用命也去搏个当家的赐姓回来!”洋子昂起脑袋信誓旦旦道。
趁着王朗还有话说,洋子纵马悬蹄而去。
遮眼瞧了下洋子远去的背影,王朗急的大喊道“你小子悠着点,别被人整的连命都没啦。”
洪山坡三面都是平坦山路,一眼可将方圆几里景sè收于眼底,唯独西边道上是片野林子,枝繁叶茂,乃是布老虎先前布置陷阱最多的一环。
马贼洋子疾如风火来到这片地头,准备堪舆会地形一来顺顺心,最主要还是瞧瞧这边有什么动静。
因为是片野林子,又是巴掌大小藏不了大批人马,布老虎根本没有怎么留意这里。倒不是百密一疏,而是这夏季多蚊蚁,布老虎早先用磨好的药粉在林子外围一撒,那些毒虫蚊蚁全聚在林子里头,就算江胖子有心藏匿里头,那也是自讨苦吃。
想要上位就得拿命拼!
这是叶毛曾经对底下人的教诲,布老虎后来加了一句,还得动些脑子。
敢拼命,会动脑!
马贼洋子感觉自己天生就是上位者的命,所以他敏锐的感受到这片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林子,绝对有搞头。
这是种很朦胧的感觉,洋子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大道理,只感觉青竹帮这趟下血本搞观风口,一个连死志都有的人,还会怕些毒虫蛇蚁?
到了林子外围,那边只有稀松的几个洪山坡马贼蹲守,这些横岭的马贼见到观风口人马十分恭敬,马贼洋子只是打个招呼,便轻松放予进林。
“他娘的,老子还真高看了江胖子,这么好的地段,连个人影都不安插。”
独身进林的洋子恨恨的在颗大树下边撒尿边骂道。
他进林子已经有了大半个时辰,除了被蚊蚁咬了一身的包,到现在还没发现江胖子人马的踪影,不禁有些失望起来。
而这时,就在洋子舒服打完一个尿震,提起裤裆的时候,回过头,就见四五名披着沾满草叶蓑衣的大汉,手持弓箭冷眼盯着他。
心里一咯噔,洋子强挤出丝难看的笑容蹲身抱头,心里却是骂着王朗那张乌鸦嘴莫不是开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