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现在这幅摸样别说下山,就是出了门碰上张小剩那个老秃头,三招两式也可以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布老虎不耐烦道。
他说的没错,张小剩别看断了条腿,早年行的是上房走梁的功夫,不知道多少黄花闺女被这厮害了清白。后来招惹了官府这才上了马寨,后来为救雷豹赔了条腿,纵然是这样,多年的马贼的生涯,靠着一根烧火棍,等闲一两个大汉也休想把他放倒。
“你什么时候得罪了断魂刀门人?”
听到这话布老虎身躯一震,他敏锐察觉到铁峰语气上的变化,遂将上次狗洞门外起的争执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知道布老虎受伤跟自己有着一定关系,铁峰内心无比愧疚,沉吟道“我原本想把所学刀法传你,可是你身骨已定,没有十年八年使不出jīng髓,这样吧,我传你三式大旗手,你学成之后找个机会偷偷下山,凭借一身武功,找个武差混口饭吃,也比当马贼提心吊胆过活要好。”
从语态听出了铁峰的关切,布老虎难得没有反驳,疑惑道“你说那三式大旗手,真就比大黑天那断魂刀强?”
冷哼一声,铁峰轻蔑道“断魂刀本就是江湖三流之末,元末助纣为虐,后被明军斩尽杀绝,岂能跟当年十死无生,满门忠烈的大旗门相提并论。”
见布老虎如坠云雾,铁峰这才想起他年岁尚小,又岂会知道那些江湖秘辛,莞尔一笑,指点着他拉开架势cāo练起来。
得偿所愿,布老虎拿出十二分心思扑在那所谓的“大旗手”上面,将铁峰的一字一句牢牢记在脑海中,唯恐错漏了一个字,丧失机遇,遗憾终身。
不知不觉三个时辰过去了,张小剩叫唤了几次,布老虎这才悻悻作罢,别了铁峰去麦场元宵会上走个过场。
之后整整两个月,布老虎每天都要抽空去趟狗洞,外人只当他被大黑天夺了心智,迷恋上了酒sè。为此大柱等人不止一次劝说过布老虎,可是在见到这厮后,看他双目jīng光熠熠,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在听了张小剩的暗示后,一个个心照不宣将这事隐瞒了下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yù断魂。
四月四,大当家雷豹这一天带着仇老爷子,还有铁匠瘸子这帮马寨老人,上山祭奠死去的兄弟。
当家的前脚离开,大黑天手下的兄弟们后脚披麻戴孝,众星捧月下,浩浩荡荡将布老虎房屋给堵的严严实实。
收到风声,叶毛不甘示弱,打了个招呼,马三放扛起大刀跛着腿领上六个兄弟好整以暇排开,做出一副玩命的架势。
这时候天气刚刚入chūn,凉风打在身上痛的很。
大黑天头上绑着白缎,穿着开胸皮甲,跪倒在布老虎门前,往南边烧起纸钱。
李江哲出生书香世家,小时候家里请人做法下棺,看的通透,煞有其事念着从书上抄来的悼文,叽里呱啦,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较之其他仈激ǔ号人木讷的站在后头撑场子,黄灿可谓是八方玲珑,陪着大黑天烧纸不说,脸上挂着哭丧的表情,哀上心头,默然抹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伙人是在为他家办丧事。
不过他这举动明显得到了大黑天的感动,至此也被正式列入心腹,在这个小团体里,恐怕地位都能跟“军师”李江哲不相上下。
“哎呦呦,我说一大早怎么就有野狗在门外大叫,原来是大黑兄弟祭奠亡父,身为小侄,我布老虎也该上点心意。老叶,去把我房里那坛没喝完的高粱酒拿出来,我要跟那啥,对,大伯父痛饮三杯。”
布老虎从房门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他嘴角含笑,手上盘转着一对铁质太极球,浑然不顾大黑天噬人的眼神,打了个哈欠走过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迈脚踢在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上,正好撞翻了烧纸火盆,被风一吹,纸灰漫天飞舞,将周围气氛降到冰点。
“拿刀来!”
龙抬头起身,大黑天怒发冲冠,黄灿屁颠屁颠奉上一把金背砍刀,这是大黑天前些ri子单练劫了白马帮一车私盐,大当家雷豹心怀舒畅特地赏赐下来,足足有二十三斤重,一刀下去,气力横足,可断青石。
“布老虎,我说过,今天定要取你狗头,来祭奠我义父在天之灵!”大黑天咬牙切齿横刀大吼,布老虎云淡风轻把玩着太极球笑道“你这大黑狗好坏不分,冤有头债有主,取你老子xing命的可是上面这位,跟小爷我可没半点关系。”
“我呸,布老虎你个丧家犬,上次我大哥饶你xing命,今天奉天取你狗命,哪来那么多废话可讲。”黄灿狐假虎威昂起脑袋大喊。这厮气力还不错,不过xing格太过油滑,凭白浪费了魁梧的身板,最喜欢人后搬弄是非。按照李江哲的话来说,这小子放在宫廷,准是个祸国殃民的总管太监一个。
瞅了眼趾高气扬的黄灿,这种小角sè布老虎实在犯不着跟他斗气,不过有位狠人实在看不下去。
这不,马三放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