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都给我砍!”洪宽瞪着血红的眼睛,将刀架在一个弓手的脖子上,刀上的血甚至沾在这名弓手的脸上,从旁边看上去,就像是被割伤了一样。
在洪宽的淫威下,弓手们不得不再次挥刀砍木栅,曹谦知道无法再组织洪宽对自己下手,暗自叹息,虽然性命堪忧,但也感觉不到害怕,不知道自己提前做好的计划,能否进行顺利,不过,迫在眉睫的,还是保命,盘算着一旦弓手们冲进来,如何抵挡,就算抵挡不住,拉个垫背的……
终于,一根木栅断了,洪宽大喜,冲过去一脚将断了的木栅蹬掉,接下来第二根、第三根……木栅纷纷被砍断,接着被蹬掉,其中一个木栅被蹬掉时,用力大了一些,滚在曹谦的脚下,就在洪宽推着弓手们的后背,催他们上去将曹谦分尸的同时,曹谦用脚将木栅挑起,落在手上,这玩意儿虽然是木头的,但粗大,坚硬,抡圆了,打人的效果不容小觑,曹谦抱紧木栅的一头,脚下发力,以腰带动木栅,左右开弓,将逼上来的弓手逼退,有的弓手的刀砍在木栅上,也被震得虎口生疼。
洪宽躲在弓手们的身后,不断挥刀要弓手们上前,要曹谦的命,曹谦不停抡着手中的木栅,碰到弓手们的刀,发出类似于金石相撞的声音,曹谦拼全力保命,弓手们却仅用刀挑逗着曹谦,一来弓手们被汝阳县各处招募来,无非是为了衣饭,二来,洪宽刚刚手刃了黄节级,令人心寒,敢玩命也要问个值不值。
“谁能手刃了曹谦,赏钱五十贯!”洪宽突然喊道,他见弓手们不肯上前,如何不明白?干脆开价重赏,寻找勇夫。
果然,洪宽开了价,弓手们明显较刚才凶悍了许多,单一个弓手自然不能奈何曹谦,可是三十多号人争先恐后涌进小小的监房,三十几柄长刀一律指向他一个人,如何能招架得住?曹谦此番做困兽斗,将手中的木栅舞开,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一步,可是,体力终究有耗完的时候,一旦力尽,这些弓手怕是都要抢着赚那五十贯钱,争着给他曹谦来一刀,那可真的要碎尸万段了。
曹谦苦笑,这一回这条命怕是真的要丢在这里了。
就在曹谦力尽、弓手们的刀要将曹谦分尸的当,一声断喝响起。
“住手!”
众人一愣,纷纷回头看,却见叶都头领着众衙役从牢房外冲了进来。
“都头,你这是做什么?”
洪宽一见是叶都头,不满地问道。
“那你这是做什么?”叶都头反问道。
“曹谦明明是奸杀发妻,却刁钻成性,俺身为县尉,有讨捕作奸犯科之职,特来这里审查于他,也好为刘大人分忧。”
听了洪宽的解释,叶都头恭敬的外表下,却也掩饰不住冷笑,说道:“大人有令,因为此案尚有许多不明之处,任何人不得难为曹谦。”
“哎,大人甚为一县父母官,公务繁多,这等讨捕作奸犯科的刑狱之事,还是交给俺罢了,都头还是快快请回,请转告刘大人,待曹谦伏了法,俺定然向刘大人陪个不是。”
“洪大人,刘大人有令,难不成你要抗命?”
“都头言重了,刘大人,还有你,我,都效命于大宋官家,何来此一说,都头也是忙人,莫要挡了俺的公务。”
“你……”
曹谦抱着木栅,做了一个举火烧天的姿势,护住身体,冲着叶都头喊道:“都头,快来救我,这县尉大人要带着弓手宰了我哩!”
“大人,带着弓手闯进牢内杀犯人,你这……”
“那又如何?”
“于法度不合,俺这就去禀报大人,洪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叶都头说着转身要走。
“慢着!”洪宽忙拦住叶都头的去路。
洪宽挡在叶都头的面前,手中提着血淋淋的长刀,脸上和身上全是血迹。
“不好了,县尉要杀都头。”曹谦喊道。
“大人,你这是?”叶都头不知不觉将手伸向了肋下的佩刀。
“这……”洪宽意识到了自己的窘境,如果真的将叶都头杀死在这里,衙役和弓手们全是见证者,想要封住他们的口,怕是难以办到,若是带着弓手硬是杀了曹谦,到时候被刘大昴上书朝廷弹劾,更是难收场,罢了,就让曹谦多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