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这里谁说了算啊?”突然一个赌客高声说道。
毫无疑问,张仲走了,冯二又和曹谦走得很近,曹谦不在,自然他算是当家人。
“是我,不知客官有何吩咐?”冯二回过头看看这名赌客。
“你是这里的当家人?”这个赌客看冯二时的表情,就像富商瞧着一个乞丐。
冯二毕竟是个泼皮,瞧出对方不善,也瞪起眼睛,“是怎地,不是又怎地。”
“我怎么听说,你们新来的当家人,叫曹谦,你是曹谦?”
“你以为曹大哥你想见就见,也不看看你这厮是什么鸟!”
对于冯二的话,这个人并不恼,呵呵笑着说:“张仲前脚刚走,后脚你就管曹谦叫大哥,换主子换得够快的啊!”
“你……”冯二被噎得脸色白了一下,接着换了一副痞相说道:“你这厮说甚么换主子,我冯二就是个泼皮,不懂甚么珠子链子,俺就知道混个快活罢了,你要做耍子,快点,不做,快走!”
“哼哼,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赌场。”
“好,既是赌场,我和这些弟兄来这里,自然要做下赌的勾当。”说着,这个人将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冯二低头看银票,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这银票的面值,一张五百两,些银票足有二十几张。
“这位兄弟,看到了吧,我今天来,就是要玩个痛快,要是我输了,这些银票归你们,要是你们输了……”
“怎么讲?”
“找到你们的新大哥曹谦,告诉他,我来接管这里,代替他。”
“好大的口气,说,怎么赌。”
“一赌定输赢,赌具你来挑。”
冯二虽然不如曹谦骁勇,但长期混迹在市井,眼睛也很毒,他看到这个手上的老茧和寻常人想必有很大不同,应该是个赌场高手,意识到麻烦来了。
当冯二看出对方是个赌场高手时,就知道凭着自己二流水准,根本没胜算,曹谦不在场,他可不敢自作主张跟这个人赌上一赌,真要是输了,曹谦单挑张仲的努力,岂不付之东流!
想到这里,冯二一摇头,说道:“客官,你要做耍子,请自便,我们不拿身家作陪。”
“怎么你们怕了吗。”这个人将银票重新揣进衣领里,盯着冯二。
“客官,我还有事情,你请便。”冯二说着要往门外走。
“回来,我做耍子,定要你相陪。”这个人一把抓住冯二的衣服将他拉回来。
“你这厮甚是作死,当心我家哥哥将你扒皮抽骨!”冯二只觉得这个人手劲奇大,根本挣脱不开。
不等冯二将话说完,这个人一脚扫在冯二的小腿上,将冯二勾倒,紧接着大喝一声:“伙计们都上!”
随着这个人一声令下,一直跟随着这个人而来的十几个人立即和冯二等人打成一团,冯二没来得及起身,被踢倒他的那个人抓住手腕只一拧,在腋窝上补上一脚,冯二惨叫了一声,汗水顺着额头淌下来,虽然有过被人打的经验,但像这么重的伤,还是头一次。
再看冯二这一方,虽然人数和对方相当,却都是一贯恃强凌弱惯了,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冯二这一伙人全都躺下,每个人都被踩在脚下,还有不服气的,准备挣扎起来,早有人掣出短刀,指向躺倒的这些人的要害。
“我知道你叫冯二,这么样,服还是不服?”打伤冯二的这个人踢了一下冯二的脸问道。
如果不是还有个曹谦,冯二真的从心里往外服气,虽然冯二实在是心有不甘,但他现在是案板上的肉,根本是任人宰割,哪还有他说话的地位!冯二只得说道:“各位好汉,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为难我等则个?”
“废话少说,想必你还没忘刚才我们是这么说的吗,一赌定输赢,你们要是输了,俺接管你们在这里的事业,要是俺了,你们随意处置,对吧。”
冯二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点点头。
“好,扶起这些弟兄,咱们开始吧。”这个人说完一声令下,扶起冯二一伙人。
宋朝时赌坊各种玩法花样繁多,而最常见的莫过于投色子、马吊、掷钱。
打伤冯二的这个人选择了掷钱赌法。
众人先是将一张桌子收拾干净,去尽所有的杂物和赌具,取来一枚“崇宁通宝”钱,按照规则,将这枚铜钱往桌面上扔,看铜钱哪一面朝上,因为事先已经约定,“叉”为赢,即有字一面朝上,“快”为输,即无字一面朝上。
这个人先从身上摸出一枚“崇宁通宝”,让众人一起检查一下正反面,然后把铜钱交给冯二,让冯二先掷一钱,是“快”,这个人将铜钱那在手里,随意一掷,是“叉”。
这一局冯二负,这个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