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上的簪子随着林妙善说话时的动作在空中画着弧线,让王雷微微分了神。
“没错,我确实说了这种话。”王雷把眼神从簪子上移开,对上林妙善含霜的眼,耐心道。
“北王与翼王亲若弟兄,你要翼王警惕北王,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林妙善脸色难看的道。此刻,她的肩膀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杏眼圆睁,不悦的看着王雷。
“林姑娘此言差矣,难道,你没看出,现在的北王很危险吗?”王雷微微挑眉,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一句。
林妙善脸色一怔,道:“北王奉旨诛杀叛逆,乃是平定叛乱的功臣之首,他有何危险的。”
真是太年青,王雷心中暗叹,耐着心思解释道:“林姑娘,东王没死之前大权在握,天京内外都是东王的势力,而今东王虽死,他的部下们可还没死。而我听说,北王在天京之色诛杀东王之后,不仅杀过了东王家属,连带着连对东王部下的家属大开杀戒。此举一出,东王的部下们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东王报仇,只怕都会和北王拼的鱼死网破,你说北王危险不危险?”
林妙善修炼补天诀,手底下救人无数,却从未伤过一人,听得北王滥杀无辜,美眸中顿时现出不忍之色,却依旧不信王雷的话,她略带怀疑的开口道:“北王毕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北王处境危险,你应该劝翼王援助他才是,为何反而劝翼王警惕北王?”
王雷看着林妙善,道:“林姑娘,你难道还不懂吗,北王勤王,杀了东王已经足以,却滥杀东王手下家属,此举乃是大忌,不仅是与东王部下敌对,而且也令天国所有兄弟都为之寒心,北王今日敢杀东王手下家属,难道就不会杀其他兄弟们的家属吗?所以自从北王滥杀无辜之际,他的政治前途注定已是彻底完蛋,我猜想必是明白这一点,北王才如此丧心病狂。”
“北王必定不甘心独自承担罪责,而此行翼王回天京,北王势必会向翼王求助,让翼王替他承担一部分压力,但为北王承担压力,就注定着与天国所有兄弟为敌,你若是翼王,你会答应吗?”
王雷质问道。
“这——”
林妙善被王雷的话说的心烦意乱,这一连串的话向她抛来,犹如雷击,让她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心思简单的她怎么会想这么多,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不知如何回答。
王雷嘴角挑起,泛出一丝冷笑:“翼王若是拒绝北王,北王已是丧心病狂,什么事做不出来,便是翼王能安全逃离天京,但翼王的家属逃得出去?”
林妙善心性单纯,本来就对王雷的话心生不满,此刻再听王雷将北王说的如此不堪,心中气急:“你,你胡说八道,我才不听你瞎说!”
说罢,也不待王雷就是,便气冲冲的撇开王雷离去,那一袭白衣随之摆动着渐渐远去。
王雷看着林妙善的背影,心中无奈极了,想来林妙善对自己的印象已是糟糕透顶。
中午十二点左右,石达开率军前往天京,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石达开没有带上王雷,不过令王雷意外的是,林妙善也被留在了安庆。
石达开宣布此事时,王雷明显看到林妙善微微低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正如王雷所料,石达开去天京不久,半月后,便灰溜溜的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