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妃恍然大悟,鄙夷的看着她,“我就说你哪会那么好心,原来是有目的的。”
如歌在心里笑翻了,脸上却仍然一本正经,“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了,我再不找个依靠,以后谁都能来压我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恭妃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那当然。”如歌附和道,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凑前,用吃惊的口吻说道:“呀,恭妃,你脸上怎么长了斑啊?”
恭妃惊跳了起来,赶忙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哪里、哪里?”
如歌伸指在她的眼睑处指,“就是这个位置,等下你回去照镜子就知道了。”
恭妃吓得面无人色,目光在她脸上扫视一会儿,又惊又妒,“你怎么没有?”
如歌心里一动,手指在脸上拍了拍,“我这是有原因的。”
恭妃见不得她这样吊人胃口,急忙追问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如歌故意停顿了下,有些为难的扯了扯帕子。
见她如此神秘,又为难的样子,恭妃不耐烦说道:“你别是搽了什么吧,把斑点都遮住了?”
如歌无奈的看着她,“你看我的脸上有涂什么吗?反而是你,你看你自己涂了那么厚一层粉,都没能把斑点遮住。”
恭妃又惊又怒,脸色异常难看,却又无可辩驳。
如歌见她这样,叹了口气,“算了,那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恭妃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那你快告诉我啊!”
“就是前段日子,我做了些……”如歌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对她压低了声音。
如歌心情极好的回到永寿宫。
手里晃着刚才从恭妃那里得来的一笔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她在清朝的第一笔生意,就这样做成了。
虽然她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需要赚钱,为以后的跑路攒足银两。
踏进院子,如歌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在看到院中树下站着的颀长身影时,整个呆住了。
偌大的院子里面,只有顺治负手站在树下,头微微仰起来,似乎在凝望着天空的方向。
如歌皱了皱眉,顺治怎么过来了?
她以为被那么多的美人围着,顺治起码脱不开身,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啊,他怎么就过来了?
如歌几乎不敢想象顺治是抛下了众美人来到的这里。
心里虽然惊疑,但她没有丝毫犹豫,下意识地转过身就往外面走。
“你还要去哪里?”
身后,顺治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隐约的夹杂着某种无奈。
如歌动作僵住,没敢再往外走。想了想,回身过来,朝顺治恭敬行礼,“臣妾不知皇上来了,请恕罪。”罢了,顺治就算要找她麻烦,她也认了,谁叫他是皇帝呢,这个宫里他最大。
顺治目光紧紧盯着她,嘴角微翘起一个弧度,语气令人听不出喜怒,“你胆子不小,朕让你取茶点,却跟朕玩失踪?”
“臣妾不敢。”如歌垂着头,“臣妾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找地方休息去了。”
顺治有些紧绷的面色,此时闻言,不禁缓和了一些,上前几步,声音中含了几丝关心,“身体还没恢复吗?”
“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歌平静回答。
顺治见她始终垂首说话,正眼也不看他,不禁皱了皱眉,“你我之间,说话不必这么拘谨,随意便是。”
“臣妾不敢。”如歌不为所动,语气中含了一丝疏离的淡漠。
顺治再好的脾气,此时也被磨光殆尽了,上前,一手伸过去,倏地抬起她的下巴,“你这是在跟朕闹脾气?”
如歌有些被他脸上的怒气惊到了,但面上仍然淡漠,“臣妾不敢。”
“够了。”顺治冷声打断了她,“朕可以在容许的范围内,对你纵容。但你如此不知进退,着实令朕厌恶。”
如歌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白了几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去了眼内的异样,“臣妾知罪。”
顺治错愕的看着她,半晌,才摔开手,语气冰冷道:“孟古青,你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么?”
“臣妾愚钝。”如歌淡淡说道。
顺治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心里一瞬间,变得暴躁无比,在院子里来回踱了两圈,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沉黑的眼睛牢牢锁住如歌。见她站在那里,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知为何,顺治心里产生了一股暴虐,一种想要将她摧毁的欲望。
“那么朕现在就要你。”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紧紧扣住了她雪白的皓腕。
如歌瑟缩了下,咬牙道:“臣妾遵命!”
顺治盯着她,冷酷的眼中,突然激起一圈圈的涟漪,低低笑出声来,“呵呵,你终于害怕了?”
“臣妾不怕。”如歌用静得出奇的声音道。
“果真?”顺治沉黑的眼睛忽然一片幽深,有种令人害怕的深沉在不断的弥漫。
如歌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对上他唇边不怀好意的笑容时,心鼓如雷。
“嗯。”她点头,面上一片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垂在衣侧的手,因为害怕而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顺治,“皇上,臣妾对您来说,可能有种新奇。这种新奇,在您得到臣妾之后,一定会消失的。”顿了顿,她认真的说:“臣妾听过一句话,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为此,臣妾愿意侍奉您。”说着,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终于咬了咬唇,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臣妾不愿意去乾清宫,就在这里,好不好?”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忍不住带了一丝颤音。
顺治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眼睛里原本带着的一丝旖旎之色,也瞬间不见踪影。
如歌见他半晌不说话,迟疑了下,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指了指她的寝室,“我们……进去。”
房门重新关起来的时候,如歌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但她想,只要让顺治得到了她,以后必定不会再与她纠缠。
她知道自己是个很固执的人,加上来自现代,对于爱情,她有自己的憧憬,是绝对的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她无法忍受,若是爱上了顺治,却要看着他爱上别的女人,而且他有三千佳丽,这些都是她不可能接受的事。
那么与其有一天,她要受到伤害,还不如在深陷之前,先一步地将那可能发生的事情扼杀掉。
起码,她现在坚信自己并没有很喜欢顺治,现在抽离的话,也不会太痛的。
可是,做了决定是一回事,但对于侍候男人的事情,她真的一窍不通。
她是个感情空白,对于情爱上,甚至有些白痴的人。
看着顺治身上穿的常服,手抬起又落下。
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对。
她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对上他沉冷的眸子时,她深吸了口气,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看着他紧抿的唇瓣,她仰起了脸。
第一步,应该是先接吻。
她心里默念着,睫毛颤了颤,即便她来自开放的现代,但对于主动献吻,心里还是存在着一种矜持。
在距离顺治唇边一个拳头的地方停了下来。
如歌瞅了瞅他性感的唇瓣,终于闭起眼睛,正准备壮士断腕的一搏时,一个阴影先一步覆盖了下来,下一刻,清凉的唇瓣紧紧贴了上来。
如歌眼睛蓦地睁大,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听到顺治类似嘲弄的声音,“你这样誓死如归,朕实在不好拂了爱妃你的好意。”
他的声音有些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般,让如歌感到了一丝恐惧。
正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被推贴在冰凉的墙壁上,顺治高大的身体随即倾覆了过来,紧紧的,似乎要将她肺里面的空气也榨干了。
如歌第一次感到来自男人的力量,不同于上次在马车里,他的吻虽然霸道,带着一种惩罚般,在她的唇上肆意辗转咬啮,但力道却恰到好处,有种压抑着的温柔。
如歌晕晕的,却力持镇定。
她不能被盅惑了!
顺治一定也是这样对其他女人的,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想到这里,如歌渐渐冷静了下来。
任凭顺治如何挑逗她,她就是不为所动。
顺治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见她表情木然,一点也不为所动,沉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在承宠的时候,是她这副样子的。这令他心里不满,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挫败。
“爱妃果然青涩的可以!就你这样的水平,还想侍候朕?像个木头一般,真是乏味至极!”顺治的语气讥诮,却轻轻掩饰了因为如歌而起的躁动。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在情事上青涩的女人,轻易地挑动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如歌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淡然,却越是激起顺治想要不顾一切推毁她的冲动。
因为他是帝王,任何人包括女人,在他面前只能摆出匐伏的恣态。
什么?
如歌有些木然,还没品出他话里的意思,身体突然一轻,她忍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整个人居然被顺治凌空抱了起来。
后背触到柔软的锦被时,她一个激灵,迅速醒过神来。但为时已晚,顺治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手指紧紧缠着她的,隐约的带了一股强势和不可抗拒。
顺治的另一只手,娴熟地解开了她颈边的扣子,感到她身体轻轻地颤抖着,顺治嘴角翘起一个隐约的弧度,而眼睛里没有笑意。
“你这么急于对朕献身,打的是什么主意?嗯?”他的声音虽然极力克制着,但还是泄出了几分的沙哑磁性。
如歌闻言,已顾不上害怕,轻轻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慑人的眼眸,只道:“臣妾是皇上的妃子,成为您的女人,是臣妾的荣幸。”
“是么?”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显现出喜意,反而有种深沉的阴郁。“可为什么,朕觉得你是想远远地逃离朕?”
如歌心下一凛,连忙否认道:“皇上误会了,臣妾没有那样想。”
他的指腹突然按在她的唇瓣上,“最好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否则你真的会后悔!”
如歌突然觉得四肢冰冷,她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吗?
顺治目光环视了一圈屋子,在看到屋子里简陋的摆设时,眉毛不易察觉地一挑,漠然的声音道:“你不是说,得到了你,朕对你的好奇,就会跟着消失么?”
如歌心里一颤,他的声音如冰传来,“那么,朕情愿永远不要得到你,也要保持住你身上那点吸引朕的特质。对朕献身的女人,难道还会少么?真的不差你一个。”
如歌面色惨白,感到压在身体上的重量消失,顺治已经从床上退出去,站在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瞅着她。
如歌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面的风吹进来,如歌顿时清醒了不少,真不敢相信,顺治居然就这样走了?
心里不觉松了口气,刚才假装维持的镇定,顷刻瓦解。
她有些瘫软地躺在床上。
尽管刚才她做了那样的决定,但她心里是害怕的,见顺治放过了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是想到顺治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还是很不爽!
肉体上,他是放过了她,但精神上呢?
她忍不住哀嚎一声,顺治是打算与她打持久战?
不是吧?
她可没那个精力与他抗衡。
为今之计,她只希望乌云珠赶紧进宫,这样,顺治就再也无暇顾到她了。
可是乌云珠是要十三年才会进宫的啊!
如歌恹恹的坐在床上,直到小木子与黛玉从屋外进来,她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主子。”小木子上前来,见她神情有些呆滞,不禁担忧的喊了一声。
如歌叹了声气,从床上下来,看两人直直站在那里,心里一动,面色板了起来,“小木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小木子眼神闪烁,“什、什么,怎么回事啊?”
如歌哼了一声,目光看向黛玉,“你说。”
黛玉没有小木子的油滑,被如歌这样板着脸的一问,不禁就有些慌乱,“我、我没做什么呀。”
小木子抚了抚额,有些败给她了的感觉,不停朝她使眼色。
“小木子,你眼睛抽筋呐?”
小木子傻笑两声,一手抚住了眼睛,“好像还真的抽筋了。”
如歌鄙视的瞅了他一眼,“看来你真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哪天做出卖主的事,我这个主子还被蒙在鼓里。”
小木子闻言,哭丧着脸,委屈的说:“奴才知错了,请主子息怒。”
如歌冷冷哼了声,“那还不从实招来。”
小木子垮着肩,“是、是德公公让奴才这样做的。奴才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害主子的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奴才……”
“好了、好了。”如歌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现在不是你表忠心的时候,我只想知道,德公公对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