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望了望她眼角处的泪痣,“她是为情所困,你眼角这颗泪痣就是凭证。”
“这话怎么说?”
“你说她在不停地找何家少爷,那是因为何少爷亲眼见着她死去,不小心将泪水滴落在她脸上。凝聚了太多悲恸的泪水落在死者脸上便化作了泪痣,活着的人又不肯对逝者放手,逝者内心痛楚,所以才会出现在你梦里,继而招你来给她续命还情债。”
一诺听他说的意思与莫淇那句“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十分契合,便暗自赞叹他确实功力深厚,“道长可否将莫淇的魂魄招来?”
道士捡起跌落在地上的招魂青灯,无奈地说:“此生,她命数已尽。”
一诺不死心,“既然道长已经明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请求道长暂且放了我,待到我劝解少卿让他放下心中执念后,道长再作法送我回去,也不迟啊。”
道士静默许久,“时至今天你还不明白吗?如今早已不是驱魂这么简单了,这是有人故意要你的命。”
一诺故意刺激他,“道长铁了心的要为虎作伥吗?”
“原本小道只是潜心修道,寄望有朝一日得道飞升,怎奈如今落难至此。我一个修道之人,无权无势,生死全赖他人的一念之差……我只是为求全身而退,遭此劫难也是你命中注定。”道士说完给一诺作了个揖。
“道长,你既能为他人占卜,却怎么不能预知自己的前程呢?今天,索性我来为你卜上一卦。你今天杀我,何少爷不知情,只怕我死了之后,何少爷追责,你性命不保。”
可是,一诺的这招狐假虎威显然不凑效,道士气她死到临头仍不辩真假,“愚蠢,你突然消失他怎会不知情,这数十天来,你可见他来探访,或托了丫鬟、小厮来询问了。他放不下的是这皮相的主人,丝毫不顾忌你的生死。就算我把你留下来,不久你还是要送了性命。”
一诺不紧不慢地说,“过了今天,我死了,你就是代罪羔羊,怕是既替兰心做了嫁衣裳,还要替她上断头台,血溅七尺白绫。”
道士表情不屑,“在这扶城,项氏宗族权势遮天,随便找个奴才替我顶罪算不得难事。就算奴才家人来寻事,他们无权无势闹不什么名堂,无人问责,我大可以逃出生天。”
“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还保留着这份童真,实属不易!就算她承诺事成之后保你周全,你万不可信以为真。纵观古今,凡是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的人,一朝得势后,要做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消除所有威胁。割舌、挖眼、断手,甚至杀人灭口。”
一诺见道士紧张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继续说道:“她宗族权大势大,就像这棵大树,表面看来枝叶繁茂,却也容易招风。觊觎之人繁多,‘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她看得应该比你多。你自信她会为了你一个跑江湖的而落下把柄,让觊觎之人有机可乘,给家族蒙羞,致门楣受辱,招来无端横祸吗?”
道童接话说:“可是我们若不杀你,如何保命?”
“你们按我说的做就可化解危机。”
“你说。”
“你去开封府寻莫淇的一位故人,他官拜宣威将军……何家和项家都对他颇有忌惮,说服他来救我,你就不用惹上人命,我也不用枉死。你成你的仙,我逃我的命。”
这夜,道士写了封信差遣道童务必快马加鞭送至何绍霆手中,否则九日之后,七七四十九日期满,一诺的七魂六魄散尽,就算祖师爷下凡,也无力回天。
说来也巧,值夜的小厮们都不见了踪影,道童便顺利出了道观,朝开封府一路狂奔而去。
道长无心作法,在屋外贴了几张符纸后,就早早收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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