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咳嗽声,“少爷、少奶奶,老夫人有请。”
“知道了”,少卿说完之后并不打算松手,脸开始向一诺凑过来。
一诺迅速将脸转了过去,少卿扑了个空,但是并不打算就此罢手,顺势将一诺推倒。
一诺脑子里的警报鸣着长笛、刺耳乱响,提示她,这出爱情戏进度太快了,要赶紧控制节奏。不然,她幻想的浪漫就只剩下浪了。
她自知体力上敌不过他,急忙说:“你这样强迫我,只会让我讨厌你。”
她临场发挥的这句话恰巧戳中了少卿的要害。
少卿的毛躁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神情很有挫败感。
“若你是想和我长相厮守,而不是图一时欢愉,就不该这么对我。”
听完这话,少卿擒着她的双手也松开了,目光炯炯,极诚恳地说:“你既然信任我,留下来了,我当然不能负你,定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警报解除,一诺忙给少卿送上一粒暖心丸,“你把衣服换了吧,若让老夫人知道昨晚没让你进来的事,只怕要挨骂了。”
她这话里就少了几分见外,多了几分关心,少卿听完后就乖乖地漱洗去了。
待他穿戴整齐后,二人就往北园走去。
一进北园,少卿就牵了一诺的手,攥得紧紧的。
老夫人正襟危坐,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不动声色地等他二人问了安,敬了茶之后,悠悠然地说道:“少卿,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昨晚上,老夫人想了一夜。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子,怎么都不能眼见着他飞蛾扑火而坐视不理,更何况她何家在这扶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何家少奶奶却是个杀人犯,这话若传出去,何家必定要颜面扫尽。
她一边品着茶,一边审着少卿,还不忘挑着眉毛,仔细地打量一诺,那眼神就像猎豹专注地盯着猎物一般。
一诺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处在风雨漩涡中,她还一门心思地替少卿着急了,心想少卿啊,老夫人这么问你,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有证据,想诈一诈你,你可不能不打自招啊!
“孙儿有错,请奶奶责罚。”少卿就撩起衣摆,跪下磕头。
一诺一瞧,嘿,心想这家伙真傻。再一瞧老夫人,她那两只浑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一诺心里咯噔一下,想只怕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了,老夫人铁定是知道了昨晚的事,要不然怎么一来就兴师问罪呢,这鸿门宴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再看看何少卿,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个心碎了一晚上的男人再挨训。得,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自己是她刚过门的孙媳妇,还能打死不成。
于是,一边走过去拉少卿,一边像革命党人英勇就义似得说:“都是我的错!请奶奶责罚我一个人吧!”
老夫人望着她那一副任凭您收拾的模样,心中却稍稍有了些许欣慰。
为什么呢?因为这何家的家法严苛、老夫人的杀伐决断,莫家二姐妹可是都见识过的,这样还能站出来为少卿出头,还真像是莫淇的作风气派——秉性耿直,尤其不能看见别人受冤枉。
若这事换了莫黎,她城府颇深,这小小手段,怎么诈唬得住她。
老夫人心里有数了,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风吹草动,“你倒是一副古道热肠,说说,你错哪了?”
一诺低着头,小声说:“……不该把他关在门外。”
“既然你已经决定留在这个家了,就该把那些不堪的过去统统忘掉,谨守妇道……洞房花烛夜,把新郎关在门外,成何体统!”
“啪”一声,老夫人将手中茶盏重重地扔在地上,茶叶四溅,杯身、杯托碎了一地。
老夫人虽然心里认了她的身份,但碍于大家庭的长辈身份,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一诺,坏了规矩,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信,“既然嫁了进来,就要以丈夫马首是瞻,按家法,杖二十,以示警戒!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一诺被老夫人那气势给吓坏了,一听还要挨打,快速地脑补了一下古装剧里挨打的凄惨场面,杖二十,这下肯定要打得皮开肉绽了。
“奶奶,昨日的事我也有错,若要罚,就连同我一并罚吧!”
一诺不忍他再受自己连累,“两个人也是疼,一个人也是疼,还是打我一人吧。”走上前依葫芦画瓢地跪下,可能因为从小到大没给谁跪过,再加上形势紧张,分量没把握住,“咚”的一声,膝盖磕在地上,还挺响。
听得雯凤先是一愣,接着就噗嗤一下笑出声了,“您倒是仗义,知道这二十下板子能给你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么?这一顿打保准够你疼上好一阵子了!”末了,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这大红灯笼还没摘呢,怎么能见血腥呢?我看,少奶奶心里也是通情达理的,只是欠些规矩约束,不如就罚闭门思过,学些三从四德什么的,对症下药的好。”
老夫人点点头,“就依你的主意办”,回头望着一诺说:“既然知道疼的滋味儿不好受,以后就要守规矩,不要再这般造次。”
一诺听完这话,乖乖点头。
“奶奶,孙儿昨晚喝太多酒,睡得不省人事,耽搁了问安的时辰”,边说边接过雯凤递过来的茶杯,将茶杯举过头顶,“请奶奶喝茶。”
老夫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抬起头眼睛望了一诺一眼,“我看这色泽,这滋味,觉得这回的茶像是真的呢。”
少卿暗示道:“奶奶,这可是咱家马帮自己运的普洱,货真价实。”
一诺被老夫人这么一吓,心里开始忧愁自己秘密败露的那一天,可要承当什么后果,哪里知道他们两人这一搭一唱的是在说她的呢。
老夫人心里宽慰许多,“你们快起来吧,雯凤,去让厨子准备午饭。”
“好嘞,老夫人。”雯凤乐呵呵地走出去了。
一诺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屋里祖孙二人响亮的笑声,紧张的心情渐渐舒缓了。默默地听着老夫人的训话,内容无非就是些三从四德,为何家开枝散叶之类的陈年老话,她可没打算在这常住,自然对这些不上心。只颔首微笑,频频点头,不敢有一丝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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