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劲松的妻子郑美盈有家族遗传病,没有生育能力,结婚前一直瞒着裴劲松,后来俩人结婚后一直未能怀孕,裴劲松才知道了自己被骗的真相。因此,裴劲松只有方婉这一个女儿,他能理解方建民终身未育的痛苦和遗憾。如果是因为担心女儿回归生父身边,怕失去女儿,裴劲松认为,方建民大可不必如此,自己不会做这种令老朋友伤心的事。
“建民,你不要担心,小婉既然是你养大的,就算她跟我相认,也不会忘了你的养育恩情的。”裴劲松说着站了起来,靠近床边,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方建民,说道:“你就安心养病,这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小婉的生日,回老家找个好点的医院做化疗,如果不行,还是回这里做。”
方建民接着银行卡,手不停地发抖,听到裴劲松说“相认”,以为这些钱就是用作感谢他养育方婉的,意思就是裴劲松要与方婉相认,让方婉回到裴劲松的身边。他不愿意听到这些话,更不会接受这些“感谢钱”。
“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你不用感谢我……”方建民颤抖着抬高手,想把银行卡还给裴劲松。
裴劲松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嘴里说道:“你拿着吧,这些钱算一个老朋友的帮助,为了治好你的病。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什么事?”方建民抬头看着他。
裴劲松说道:“小婉的婚事,她要跟她公司的老板订婚了,你对那个小伙子了解清楚了吗?小婉嫁人这样的大事,你跟你老婆有没有经过全面考虑?”
“这个……小婉对我说过,如果对方不是真心待她,再有钱的人她也不稀罕……我说,多交往多了解,再定吧……可那小伙子突然提出要马上订婚,说是家里催得急,我老婆又特别喜欢他,也催着他们赶快订婚……我就没再管了……劲松,这事应该告诉你的,毕竟你才是小婉的亲生父亲……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马上就要办仪式了……”方建民哆哆嗦嗦地说着,又想表达自己对不起裴劲松,又想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内心极度矛盾。
“既然小婉还有顾虑,就不要这么快订婚,你作为孩子的父亲,应该在大事上把握住方向啊!”裴劲松带着指责的语气说道。
“对……你说得对……可我现在不中用了……孩子的事我没法操心了……”方建民低着头嗫喏道。
“你也不要自责,”裴劲松缓和语气道,“你再跟小婉谈谈,看看孩子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嫁给这个人,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就不要这么急订婚。我的意见也是这样,不急着定终身,再多了解了解。”
“好……让我再想想……我跟孩子谈……”方建民的内心为是否让方婉与亲生父亲相认这件事搅得不安宁,现在只是顺着裴劲松的话答应,其实他并没有想好方婉订婚这件事该怎么去处理。
“你安心养病吧,我有空就来看你,我还有事先走了。”裴劲松边说边转身往门口走去。
“等等……”方建民使出浑身的劲大声叫道,“先不忙去跟小婉说身世的事,这孩子有时候很倔,我怕……她一时想不开……”
裴劲松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方建民,缓缓说道:“你放心,女儿是你养大的,要说也是你跟她说,我不会贸然去跟她说什么的。”
“这钱……我不要……”方建民呆呆看着裴劲松,递上银行卡。
“留着吧,好好治病,我等你病好了,带着小婉来找我,正式把我介绍给她。”裴劲松低声说着,微微一笑,往门外走去。
方建民拿着银行卡,听到裴劲松的话,以为自己拿了这些钱,就得把女儿还给裴劲松。裴劲松提醒他关于女儿婚事的事,他没怎么在意,反而一个劲儿地担心裴劲松会抢走女儿。这些念头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他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胸口一阵阵疼痛,感到心慌,呼吸困难。
难道就这样白白把辛苦养大的女儿还给生父?自己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可曹燕呢?后半辈子连个养老送终的亲人都没有,这二十多年的付出就只能给她留下回忆……
在这件事情上,方建民的心胸显得狭窄,他越是想不通,心里越紧张,他的病就越难往好的方面发展。
裴劲松走了没多久,曹燕提着大包小包走进病房,嘴里念着:“这倚豪公司的老板也太大方了,送了好多值钱的东西,你看,我把你现在能吃的营养品给带过来,其他的都放在租的房子里了。”她越说越得意,笑呵呵的。等她放好东西,回头看方建民,却被吓了一跳。
方建民捂着胸口,表情非常痛苦。
“你怎么啦?胸口又痛了?我去叫医生……”曹燕说着飞快跑出病房,大叫医生救命。
很快,医生和护士给方建民进行了急救,打了止痛针,挂上液体,直到他感到缓和些。
“我……我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呆了……回去……我要回去……”方建民流露出艰难痛苦的心情。
“好吧,好吧,等你这状况稳定了,我们就回去。”曹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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